么?”十四阿哥显然不相信她的这番装傻充愣,当即又步步紧逼地顺着她的话给出了所谓的“陈述理由”,口气较之先前也明显凛了几分:“……落在南苑围场树丛里的那条衣带是他的吧?那种颜色的锦布条,只可能是从他的衣物上扯下来的……”
说到这里,他特意停了停,目光凌厉地上下扫射着她的脸,像是要从她这会子的反应中寻出什么蛛丝马迹:
“还有四哥府里你走失的那次,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的头上正落着几片桃花,而他之后回来时,身上也沾着几片桃花花瓣,而四哥府中种有桃花的地方就只有唯一的一处——哼!果真会有这么巧吗?你可别告诉我,你们俩只是恰好先后跑去了那地方赏花……你真以为,这种事儿能瞒得过你十四爷么?”
十四阿哥这番话说得凿凿可据,陶沝听在耳朵里顿时有种小命即将走到尽头的危机感。她惊恐地瞪圆双眼望着前者,身子也不住地往背后的树干上贴去——
人称“大将军王”的十四阿哥果然不是吃素的,居然能将这些常人不易察觉的小细节观察得如此细致入微,以前确是她小瞧他了!
只是——
他既然已经看出了端倪,又为何不将这些公之于众?这样一来,她铁定完蛋了!别说康熙了,就是八八和九九知道了,她也绝对会被扣上□宫闺的帽子!呼——真该庆幸这家伙眼下还没成为八爷党的人!否则一旦让那位华丽丽的八阿哥得知此事,她的下场就绝不会是只浸猪笼这么简单了……
“……”两片嘴唇轻轻动了动,陶沝觉得这种时候应该赶紧说些什么为自己辩解,但苦于“智”到用时方很少,嘴张了半天,却是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而与此同时,她心里也有点怀疑,这家伙一直将此事瞒着其他人,现在又私下对她说这些,该不会是想借机来要挟她做点什么事情吧?
还没等陶沝的暗黑心态开始发挥想象,十四阿哥嘴里迸出的一句讥讽味十足的话语又将她重新拉回了现实:“哼——爷劝你最好不要痴心妄想,像你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入得了那个人的眼?”
他这句颇具打击力度的话语虽然已经不是陶沝第一次听到了,但在此时此刻,却是又一次深深触痛了陶沝心底的那抹伤处。因此,她这会儿回话的态度也变得难得强硬起来,摆出一副“你不说我也知道”的模样,赌气大声道:“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十四阿哥听完后有些意外地盯了她好一会儿,语气也莫名软了下来:“……是不是,他许了你什么好处,要你替他做事?亦或是,他知晓了关于你的什么秘密,所以借此来要挟你?”
唉?!
陶沝惊讶地当场目瞪口呆:“你,你是怎么……”得出这一惊天地泣鬼神的结论的?
“他果真有要挟你,对不对?”不等她这边把话说完,十四阿哥那厢已经按照自己的思路径自说了下去。“可是你不肯,所以,他就三番两次地来接近你,而这次更是恼羞成怒地要将你彻底铲除——”
他这话听得陶沝一阵风中凌乱:“十四爷,你,你……”的想法还真特别!
不过仔细想想,如果光凭他看到的那些表面现象,可能整个串联起来也的确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因为在他们——包括八八和九九等其他人看来,那位华丽丽的太子殿下是绝不可能对她这样的人动情的——当然,事实也的确如此,那个人是不可能再对她用情了。就算曾经有情,但在他当初下狠手想要掐死她的那一刻,他往日里对她的那些情分,恐怕也就再不复存在了……
正想着,十四阿哥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追问,不过这一次,他的语气明显温柔了许多:“爷果然说对了么?”顿了顿,见她并不答话,又补上一句:“他……是用什么要挟你的?”
“他,他……”支吾间,陶沝的大脑也随之用前所未有的高速度大负荷运转,将自己所能想到的、涉及此事的所有利害关系在短短几秒中都做了一个轻重分析比较,终于,她把心一横,张口答道:“因为太子爷他认出董鄂就是当日在御花园里强吻十四爷您的那个小宫女,所以,所以……奴婢才会……”
话到这里,陶沝便及时收了声,并特意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状,把一个被恶势力压迫威胁的可怜懦弱小女子形象发挥到了极致。尽管她此番用的这个理由有些牵强附会,但这已是她眼下所能想到的唯一一个最有效适合的办法——只要将这件事跟十四阿哥本人扯上关系,那么他就断不会轻易将他所知道的这些秘密公开。而她和那个人之间的关系也会被悄无声息地埋没,这对她和那个人都好……
“……”果然,在她说出这个理由之后,十四阿哥的神情噔时一滞,仿佛从未想到过这一层。他没有立即作声,只是狠狠地皱着眉,且越皱越紧。
唔——这家伙是不是不相信她说的这个理由啊?虽然她貌似并没说谎,那位华丽丽的太子殿下的确是亲眼目睹了她当日为求脱身而强吻十四阿哥的那幕情景的……
陶沝一面在心里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