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都混杂在一起,几乎分不清楚谁是谁。不过也幸好够混乱,因此身穿宫女装的陶沝夹在里面才算是成功躲过了一劫,没被其他人认出自己的身份。等她察觉到自己其实应该找地方回避的时候,从太医院请安的那位刘太医都已经坐在桌边写药方了。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陶沝还是瞅准机会央求尚善将她带到这间梢间里暂时安置,又拖了好一阵子,才见到后者进来给她送茶。
“嗯!太医刚才写的那纸方子,已经煎成药给太子爷服下了……”尚善一面倒茶,一面有条不紊地向陶沝一一道明现今状况:“他说太子爷只是因为一时气火攻心,所以才导致了此次突然性昏厥,其余并无大碍……”
“是吗?”确定某人如今没事,陶沝心里终于小小地松了口气。“那就好……”
如果他今次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她铁定会内疚的!
“九……不,格格——”似是瞧出了她眼中此刻流露出的满满歉意,尚善忍不住追问:“奴才斗胆问一句,您刚才都跟太子爷说什么了?”
“我……”陶沝支吾着答不出。总不能告诉对方,她刚才其实一直都在拿话刺激那位太子殿下吧?
眼见她表现出这番纠结的模样,尚善心里顿时明瞭了几分,忍不住出语劝道:“格格,不是奴才多嘴!太子爷最近身子不好,前两日才因为感染风寒而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至今尚未彻底痊愈,格格若是要跟太子爷闹别扭,还是应该过几日为妙……”
他说着,停了停,抬头对上陶沝此刻那已然抽搐不止的嘴角,又反射性地垂下眼睑淡淡接道:“格格别不相信,奴才说的都是事实!今日太子爷下朝回来的时候,那脸色就看着有些不对劲,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就连二阿哥先前遣人交了写完的字帖过来,他都没什么精力翻看,直接让人给放到了一边……要不是因为侧福晋端汤药进来时不小心把那叠字帖给弄洒了,太子爷也不会让人收拾起来多看两眼,结果没看多久他的脸色就变了,紧跟着就把侧福晋给赶了回去,而他自己也立刻拿着那叠字帖去了二阿哥房里,再后来……”
话到这里,他没再继续往下说,但陶沝却已经明白了他此刻想要表达的一番深意,脸上当场没来由地一红:“对,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格格客气了!奴才可没有半分要责怪格格的意思……”看到她这会儿有些慌乱地道着歉,模样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尚善不由自主地笑了笑:“而且,格格就算真的要道歉,也不应该是跟奴才……”
闻言,陶沝顿时抿紧嘴没再作声。他这话的意思,是要她去跟那位太子殿下道歉吗?可是……她好像刚刚才跟那家伙说过近似永不原谅对方的话,如若现在又跑去道歉,那感觉肯定会好奇怪的说……
“对了,格格,你前几日可有在御花园里见过太子爷?”见她突然沉默以对,小太监尚善也立刻识趣地转移了话题:“唔……好像就是在佛诞节的前一日!”他边说边歪着头努力回想,“奴才那天是在御花园里找到太子爷的,找到他的时候,雨下得正大,太子爷当时就一动不动地站在水池边上,淋着雨,旁边还扔着一把伞,奴才和贾公公都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太子爷是因为什么而想不开了呢……”
“他为何不打伞?”陶沝打断他的叙述,避重就轻地发问。
尚善摇头:“奴才也不知,反正自打那日从御花园里回来之后,太子爷就病了……”说罢,他别有深意地瞅一眼陶沝,“奴才还以为这一定是跟格格有关呢……”顿一下,又像是自言自语地反问道:“原来……竟不是么?”
“呵呵……”陶沝强撑着干笑两声,脸上的表情着实有些别扭。
这的确是跟她有关呢!只是,她这会子实在是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承认……
想了想,陶沝主动开口问了一个看起来与上述话题都毫不相关的问题:“刚才那些人都已经走了吗?”
尚善一愣:“格格是在问太子妃和侧福晋她们么?”见对方点点头,他也立刻跟着给予了肯定:“没错,大家都已经回去了……太子爷刚才在书房里睡下之前,曾吩咐过不准其他人去叨扰的!”滞了滞,他侧头打量了一眼此刻同样流露出满脸倦容的陶沝,忍不住提议:
“格格这会儿也应该累了吧?那……也早点休息吧!今儿个恐怕要委屈您在这间房里过夜了……”停了停,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一句:“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的话,请尽管跟奴才说……”
“需要啊?”陶沝喃喃重复着对方话里最后出现的那个词,随即嘟起嘴,眨巴着眼睛小小声请求:“我现在想去看看他,可以吗?”
“这——”尚善显得有些为难。“太子爷刚才可是说过不准人前去叨扰的……”
“横竖他睡着了以后也不会知道有没有人去过的……”陶沝双手合掌冲尚善摆出一副“拜托你了!”的恳求表情,黑亮的大眼睛里水光盈盈,似是对方不肯答应就要立马倾盆而下。“我只看一下下就好的!”
“这……好吧!”尚善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