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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谁道当时只寻常(4 / 5)

亮,所以,不管它现在长得如何丑陋,只要在脑海中想象着它今后变成蝴蝶时的漂亮模样,也就不会觉得它有多恐怖了……”

她自顾自地诉说着,嘴角随之漾起了一丝浅浅的笑,像是陷入了对过往的回忆。眼睛也微弯着,明亮通透,就如天池的湖水一般清澈见底。

而他这会儿也并未中途说话掺杂,只站在一旁静静地聆听。那专注地凝望着她的眼神,满含着万种情愫,温柔得几乎让人心醉。

只可惜,陶沝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她的注意力此刻已完全集中在了那条毛虫身上:“不过,刚才绾儿的那番表现倒是挺夸张的,我们那儿也有很多女孩子害怕这个。其实,大多数的毛虫都是不会伤人的。她真的没有必要害怕成那样……”

陶沝最后的这句话像是勾起了某人的疑心,丹眸闪烁,那原本满溢在眼眶之中的温柔之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转而又回复到了之前的淡漠:“那你觉得,她刚才是真的在害怕么?”

“你说什么?”这个问题提得过于突兀且犀利。陶沝被他问得一时怔住,好半天才终于体会到对方藏在话里的深意,当场骇然道:“难道,你怀疑绾儿她是……”

“……”他没答话,但脸上给出的表情却是不置可否。

晶亮的黑眸瞬间一黯,陶沝忽然间觉得自己全身发冷。她起身,直直地走到他的面前,仰起头,深深地注视着那双琥珀般的丹眸:“你……一定要把别人都想得那么坏么?”

此语既出,他脸上原本平静的神情当即出现了一丝明显的波动,但旋即便被其迅速压制了,只不自觉地斜斜挑了挑眉。那流淌着倨傲线条的唇角紧紧抿着,目光冰冷得几乎不带一丝温度。

或许是被他此刻浸在眼底的那抹寒意刺痛了心,陶沝忍不住出言为刚才的那位唐佳氏辩驳:“这世上的每个人都有自己会害怕的东西,虽然这个东西在别人看来或许根本微不足道,但对其本人而言,却是影响至深的……”她说着,开始拿具体事实举例,“就像那天晚上出现的那条青竹标,对太子爷您来说,许是压根儿就没把它放在眼里,可是对于董鄂而言,它却称得上是可以致命的东西,不管它本身是有毒还是无毒……”

因为她这会儿说话的时候始终直视着他的眼睛,所以这一次,陶沝清晰地捕捉到对方眸中那一闪而过的心疼。一种暖融融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她赶紧别开脸去,继续作总结陈词:

“所以,董鄂觉得,如果真是自己害怕的东西,那么不管是什么时候遇到,一定都是会害怕的;而如果是不怕的东西,那也是做不到假装害怕的!更何况,绾儿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她没必要……”

说到这里,她陡地收住声,继而有些不安地立刻低下头去咬住下唇。该死!她好像为了贪图一时之快,而不小心暴露了某些她根本就不该说的话。

“你说什么?”他显然没有错过她这番话里最重要的部分,一愣,随即便像是忽然间恍然大悟一般脱口而出:“原来如此!”顿一下,微微一阖眼,嘴角也跟着染上了一抹了然的笑容:“所以,你才一点都不在意吧?”

她也一怔,而后本能地接口道:“董鄂……董鄂不明白太子爷的意思。”

“哼——”像是在嘲笑她此刻的口不对心,一记满含讽意的冷笑顿时毫不留情地溢出了他的薄唇。“你是当真不明白么?”

陶沝咬着嘴唇不说话。半晌,她撇撇嘴角,仍低着头,却终究还是憋出了那句话:“绾儿她……长得很像倾城的……”

他不经意地挑眉:“那又如何?”

“所以,所以你若是喜欢她……”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后面的那几个字,陶沝并没有说出口,但他却是听明白了,表情当场瞬息万变。末了,他就那样深深地凝视着她,压抑得叹了一口气:“原来,在你心里,我便是这种人么?”

她本能地一震,继而死死地继续咬着嘴唇,既不说话,也不抬头。

“我是太子!”他字字铿锵地在她面前撂下这句重话,没有半分的犹豫和不确定。“我的身份容不得我有丝毫的大意和感情用事。每个主动接近我的人我都会怀疑!”顿了顿,又刻意地再强调一遍:“谁都不例外……”

“……”陶沝无言。他是想告诉她,不只是今日的唐佳氏,还包括当初的她在内,他都是持同样的怀疑态度的吧?所以,他那时才会对她……

真可怜!

这是陶沝大脑深处条件反射跳出的第一印象。

她之前只在小说里看过有这种不肯轻易相信别人的人存在,她一直觉得这样的人很可怜,却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遇见!她不是不知道这宫廷之内的权利争斗错综复杂,也不是不知道皇太子这个身份的确是与其他人不同,也明白身在他这样的地位的确是该比旁人多长几个心眼,还要事事都考虑全面……但,皇太子毕竟也是人呐,真的有必要将防范做到如此吗?要相信别人,真的有那么难吗?别的暂且不说,老是怀疑别人这一点,就会让人活得超级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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