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倾城的时候,她就喜欢她,没有任何理由。若不然,她也不会如此义无反顾地始终都站在倾城这一边。
想到这里,陶沝忍不住从某人怀里仰起头,想要看看对方这会儿脸上究竟是怎样的一副表情。却没有想到,对方此刻也正静静地望着她,两人的目光一碰上,某人的眼神顿时一闪,再度轻唤出声:“衾儿……”
陶沝闻声颤了颤,突然回想起他刚才说过的要她相信他的那句话,嘴角不由地泛起了一丝苦笑。
她有些想不通。为何他现在还能如此理直气壮、振振有词地对她说,那一切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当初,他强迫倾城的那件事,是她亲眼撞见的。虽然俗语也有云过,眼见的未必全部属实,但至少在她看来,她并不认为当时的那种情况还能存有什么自己不知晓的误会。倾城当时的嘴角都被咬出了血,足可见其用的劲道有多大,让她想骗自己说他们只是不小心摔倒了——就和刚才在白芙蓉屋里发生的那幕情景一样——都不行,倾城不会故意咬破自己的嘴唇来骗她的,因为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所以,她只能将一切过错都推到他的身上。事实上,也的确应该如此。可是……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直至今日他还要如此坚持,坚持这一切非她所想……倘若当初的事情真相果真不是她所看到的那样,那,又会是哪样?
陶沝依旧保持着仰头与某人对视的姿势,却是始终一语不发,只直直地望进对方的眼睛——
人家常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个人的眼睛最会泄露那个人真正的心思。而她现今想知道的,就是对方此刻真实的意图。她不是古代那些没头脑或是以爱为天的女子,只要对方重新温柔以待,她就能够潇洒忘了之前种种。网络上曾有句名言流传的好,叫作“宁愿相信这世界上有鬼,也别相信男人那张破嘴。”她并不是不想相信他,而是既然已经被人狠狠骗过一次了,那么这一回,就应该好好吸取教训。
某人被她此刻犹如探照灯般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舒服,眼神躲闪,脸上的神情也明显不太自然:“衾儿?”
“……”陶沝仍旧没说话,只继续望着他的那双琥珀丹眸,眼睛一眨不眨。
见她丝毫没有回应自己的意思,某人的耐性似乎也已经到了频临爆发的边缘。只见他双手大力地扳住了陶沝的双肩,猛摇:“你……到底是想怎样?难道就打算一直这样对我不理不睬么?嗯?”
这话里包含的怒气显而易见。但隐隐的,也夹杂着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的紧张。
陶沝被此刻正处于怒火巅峰状态的某人摇得七荤八素。领口也在无意中被扯开,一根东西从颈口处滑了出来——
镶满碎钻的银制十字架项坠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晶莹的光芒,流光闪耀,璀璨无比……
那是,师兄送给她的项链。
师兄……
低头望着眼前这根熟悉的项链,陶沝一时怔住了,脑海里更是不由自主地闪过了N多从前的画面——
师兄会把这串项链给她,一定是有他的用意的。或许,这根项链里藏着让她怎样回到未来的秘密也说不定。倘若真是如此,假如她最终还是要返回到原处,如果她迟早还是要选择离开,那么,她如今似乎就不应该和这里的人发生太多的情感纠葛,与其将来离别时“剪不断理还乱”,那还不如趁现在就早早地斩断情丝,跳开这原本就是错误的羁绊……
想到这里,陶沝深深得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猛地抬起头,再度直直地迎向某人的丹眸,一脸面无表情:“这句话,应该是由董鄂问太子殿下才对吧?”顿一下,“太子殿下您……到底是想怎样?”
某人扳着她肩头的手顿时一松:“你,是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吗?”陶沝没有放过某人这会儿脸上略显错愕的表情变化,依旧淡淡道:“太子殿下此刻如此纡尊降贵地重新讨好董鄂,难道不是为了接近倾城姑姑么?”
此语一出,某人的那双丹眸里噔时溢满了震惊。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此刻禁锢在自己的怀里的陶沝,神情呆滞,嘴巴也难得地大张着,半天没有合拢。
而陶沝则趁机从已然呈目瞪口呆状地某人怀里挣脱了出来,往后退了好几步,与其拉开一道安全的距离。
她仍旧一脸平静地望着他。
“其实太子殿下大可不必如此委屈自己。若是您真的喜欢倾城姑姑,董鄂以为,您还是直接去跟她表白来得更为妥当。董鄂与倾城姑姑虽是旧识,但也终究无法左右她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常言道,‘金诚所至,金石为开”,董鄂相信,如果太子殿下奉上的是一片赤子之心,那么倾城姑姑终也会有感动的一天,所以……”
“够了!”不等陶沝把话说完,某人已经气急败坏地打断了她。眉心紧蹙,还不悦地打了好几个结。他目不转睛地死死瞪着这个此刻正静静站在自己面前、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他气得七窍生烟的小人儿,脸上怒气隐生。
陶沝被喝止,忍不住幽幽地扫了某人一眼。在对上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