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脾气好,而且打仗勇猛,逆来顺受,无条件接受任何调遣的关边楚成为热门。罗伟作担忧状,说:“出身不好,无带兵经验,又是目不识丁,只认得“苏仲利”与“关边楚”六字的图形,用作辨别下达的公文是谁给谁的。将民团交予这样一个外人,合适吗?”
金子相比,贵在纯度而不是表相;人才相比,精在才干而不是标签,苏仙与苏仲琛都有意让关边楚接管民团。这只是个过渡期,待苏仲琛伤愈,他想不交还都不行,因为民团兵将忠心耿耿,绝不生异心。
由此,关边楚被敲定为接班人。
时至半夜,现有的弹药总算是消耗一光了,补给要待明朝,许日一进攻的步伐不得不放缓,欧团练幸得喘息。
今日一战,全赖于他的极力阻击,许日一形式多变的炮弹没有一颗是掉落在县城内的。
一旦调离水师躲避许日一的锋芒,他就会控制、占领城外江道。如此一来,他只要把炮安在船上,轻而易举就能轰炸县城继而登陆部队攻城,故而欧团练并没有这样做。但正因如此,他不仅痛别了多位战将,而且损失了大半军舰。幸得苏仙临时征调了苏、霍、胡三族匆匆装上火炮就能上阵的商用摩打铁船前来支援,御敌的效果甚好。
但不上阵不知情,照如此势头发展,土匪破城只在迟早。欧家安从不夜郎自大,保守估计在三天之内吧。
我婚宴的流水席三天之内还行进不完呢,土匪就进城了?苏仙忧心忡忡地想着,把将关边楚唤回城中,得见他的伤势并无大碍。
山野村夫韦大牛的脑袋装的是草,打仗以拼命威名。特别不是自家的孩子,他肯定不会心疼。若将苏团练的部队交由他手,必然败光。
关边楚手执民团印章和令牌,是水到渠成之事,不遑多让。
“我行吗?”关边楚柔美的声线与他阳刚的身躯不成一体,推搪道:“我本已心虚,更无本事坐大位撑大旗。”
“行不行?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喽!”
副团的地位不被撵下来都自求多福了,还要坐正?明眼人都知道县太爷和巡检司处处偏袒着关边楚:“可是……”
“再打两场胜仗,就不必怕人言可畏了。”苏仙一语道破关边楚的忧虑,使他一时热血澎湃。说法固然是好,但李俊铭迎面泼来了一盆冷水。在翌日一早的铮铮战局中,武元邦、马家平、施人礼阵亡;伤愈复出的关齐为保护关边楚,被流弹击中身体多处要害部位,华佗再世亦难救。这是后话。
前一日,军职低无配马的关齐在得知关边楚荣升团练长后,偷骑了军马直奔进城想要为他庆祝,但他跟随苏仙去领新式武器和补给了。关齐等得久了就耐不住性子先去吃喝玩乐。
城里仍然营业的生意关齐大多消费不起。但春风得意马蹄疾,独自一人的关齐从赌档出来后就转奔卧娇楼了。**至后半夜才肯睡去,想必一觉能睡到日上三竿。可世事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关边楚恰巧遇见他,一番训斥后连夜带回军营后狠狠责打。看着坚硬而强韧的军杖每升每落,关边楚的心肝何尝不疼?这时李俊铭以摧枯拉朽之势攻来,韦团练难以招架,需要关边楚支援,赶紧说:“先不打了!关齐,你戴罪立功的机会来了。”于是他随军出战,又不幸战死。再回营后,关边楚的肠子都悔青了,若是让他在娼寮睡至天明或是方才打完这八十杖,就不至于此。
如风中飞沙般来到古德县的四十七员湘客加上降徒收纳、新兵配给共计五百余人历大、小十八场战役后只剩关边楚孑然一人。他自制了四十七位灵牌,茶饭不思地守护着,终日惶惶不安。要不是有全城百姓的安危作为强大的意念,他恐怕会以死“谢罪”。
到如今,正如所言土匪经久不衰,官兵青黄不接,韦大牛、欧家安、关边楚都没了副手,凡事都得亲力亲为,所承受的压力大得惊人,欧家安尤其突出。苏仙郑重其事地单独宴请欧家安,将自己的战术尽述与他,得到四字箴言回应:再三斟酌。
欧家安冒着被活擒的危险,代表整个民团趁许日一补充弹药的间隙乘民船回乡查探。村里的一切令他瞠目结舌:水师一被打残,土匪立马就闲置了谷山炮台,将大口径火炮搬到船上用;又在欧家安家乡的高地上部署加农炮,目的是为了顺利炮击县城。许日一坐在马上,由此至终地监督着其部将落锤固定炮基以应对发炮时产生的冲击力。由于不扰民,不害人,又是“正义之师”,村民不断地做食送吃以应他们的仁义。
小喽啰们假仁假义,一谢再谢,乡夫村姑连道:无须再谢。
没带一个随从,经乔装打扮的欧家安混在人群里,连亲二叔从跟前走过都认不出来。开口就问:“怎么连你也给土匪送吃的?”他一脸愕然,先道一句“帮补家计”便将欧家安带回家里,坐下喝杯茶再说:“不是偷就是吃白食,不给他们,就糟蹋我们田地里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叫你带兵回来教训一下他们,你又说共事一主不便生仇,光明磊落的会党起义军总比先前驻扎在谷山炮台的官兵好!村民做了多少伙食,他们全部记在账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