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浮空之城,注定不将平静。Du00.coM
曾经服役于西诺比斯帝国的战车们,漫长的岁月已经将他们的表面腐蚀。但是,伴随着新生的内在——导引引擎,怒吼着,咆哮着,钢铁的巨兽撕裂着整个城市。
听见这些低沉嘹亮的炮击声,有的佣兵站了起来,表情坚毅的走出了酒馆的大门;
有的少年从地下室充满灰尘与蜘蛛网的箱子中翻出了老旧的军服,带着一丝渴望与一丝激动,穿上了这些属于他们父辈的,代表着西诺比斯帝国荣光的军服;
一些三三两两聚集起来的妇女,迅速的互相道别,之后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掏出通讯器紧张的联络着什么……——
这些人们汇成了一股股的人流,紧跟着战车的履带与引擎的号召,向着空之教会——前进!
城里已经乱作一团。更多的无关平民表情惊恐的躲避着大道,试图绕过纷乱的人流,找到回家的道路。
房子门和窗被迅速的关起,拉上窗帘,严丝合缝的不偷出一点光亮。金属的门闸竞相碰撞着,转眼间浮空之城如同一座死城,无关的平民们躲藏起来,让城市成为了西诺比斯帝国军队的背景舞台。
程方刚刚从天空之城的生活污水处理管道中钻出,好不狼狈。尽管是合理的设计,但是常年吸附在管道内壁的污垢,与种种复杂成分的不明物体混合物如同油膏一样,让程方在这次管道工之旅中好好的享受了一番按摩推油。
谨慎的避过一队战车小队,程方目光复杂的凝视着前方。
“动作好快。比我们所想象的,估计的——都要快上很多。”
变儿的眼瞳很清澈,失去焦点,如同碧蓝的平静湖面。
“即使暗杀了关键人物,‘物’之‘理’仍然不会改变啊……真是,无形无质,无法逃避的‘命运’啊……真可笑……”
炮火的声音在远处回响,震下了墙上的落石。
“时空轮回,命理追溯,依然无法逆转世界树的分歧……难道所有事情都是早已决定好的,难道我们在这个浮空都市的三个月,全部只是自娱自乐的浪费时间么……”
变儿说着说着,话语中带上了一丝呜咽,不知不觉演变成了嚎啕大哭。
程方默默拉过她,任变儿小小的身体跌倒在自己的怀里。
“我真的不想啊……我想实现姐姐的遗愿,因为我们还有未完成的‘使命’……还有‘彼岸’……但是,好累啊,真的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啊……”
滚烫的泪水敲击在衣摆之上,带来了暴风雨的节奏。
程方静静的听着,只不过用力的将变儿小小的,暖暖的身体狠狠揽在了怀里,仿佛想把她苍白色的长发化为玉石镶嵌进自己的胸膛——
“你知道么,变儿。”就在少女的嚎啕大哭转变成连呼吸都不能持续的抽泣时,程方像是做出了什么艰难的决定一样,缓缓地开口了。
“有些事情,从有了开头开始,就没有注定的结尾。”
“也许像你说的,无数个偶然形成了必然,但是我们——依旧是存在的啊。”
程方狠狠地抓起了地上的碎石,松散的土块被揉捏成粉。
“反过来想,如果什么事情一定都像我们想的那样,不是很无聊么?至少,我们有在此努力的‘资格’啊。”
“还没有结束!直到这个身躯的血液流尽之前,我不会放弃的!”
少年的眼神,尖利如鹰隼。
那是金属与血肉的战场。是诗一样的高鸣。
以导引战车为先锋,十余人不等的小队手持简陋的武器或导引器,尾随其后,呈尖刀状撕入曾经坚不可摧的结界中。
与之相对的,驻扎在空之教会本部的各大讨伐组,向玷污圣地的敌人发起了冲锋。
哪怕是坚不可摧的钢铁——
炮弹的呼啸之声身后,是发出巨响颤动着的炮管和摇晃的车身掀起的尘土。
钢铁的实弹撕裂血肉,火药爆炸,弹壳化为无数碎片,洞穿了区域内的所有。
白与红。
高鸣的导力器,泛着青光的导引长刀从上至下,横切开了整匹战车!
刀的主人沉默寡言,只是用右手比划了一个教会内部通用的进攻手势。
就在青色的长刀扬起,划过弧线,又要落在另一辆战车上的时候,被一柄深红色的巨锤击飞了。
“嘿嘿,”粗犷的笑声,“你忘了我啊,我要好的同事。”
身穿赤红兽皮长袍的男子,威风凛凛。
匕首轻柔的飞舞而过。
摸喉的时候,程方已经做到非常熟练了。不再绷紧手臂,浪费肌肉的力量,而是借助躯体移动的动能,绷紧手腕——剩下的,只有将匕首摆准路线。
又是一道凄美的红线。
在这战火与导引器光芒飞舞的战场,程方疯狂的屠杀着两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