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大汉托盘端着新烧的鲜鱼和切好的熟牛肉,手丫夹着一角混白酒从后厨转了出来,走到桌边摆放整齐,恭敬的说道:“官爷,这是您点的食水,请慢用。Du00.coM”
戴宗仔细端详一下菜品颜色,又吸着鼻子嗅了嗅,撩眼皮瞥了大汉一眼,拿起筷箸夹了一块鲜鱼吃进嘴里,咀嚼品味一番,微一点头,“不错,确是新鲜的浔阳江鲫。”又夹起一片牛肉吃进嘴里,“也是新杀不久的,尚无陈腐骚腥味。”
尝过两种肉食,戴宗拿过酒壶摇动一番,随即放下,仰头看着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大汉说道:“灶间没有勺把式,后屋不见浑婆子,厅堂没有酒保子,里里外外就你一人应局,不怕慢待了客官?”
大汉看到戴宗拿酒的动作,显得有些局促紧张,讪讪答道:“小店添居乡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人稀客少,用不得恁多帮手,就我一人足够。”
戴宗做出恍然状,“奥,怨不得。不过听说这揭阳岭多有剪径蟊贼和落草盗寇出没,你孤身一人就不怕遇上他们,把你做了?”
听了这话,大汉更加不自在,堆着笑脸说道:“官爷说笑了,弊店迎的是八方宾客,凭的是拿手厨艺,交的是往来朋友,甭管谁来都周到伺候,自然不会招灾惹祸。再说,小店没甚值钱之物,我又不会有所妨碍,怕他恁的。”
戴宗向大汉竖起拇指,“是条汉子。”话锋一转却道:“酒食已齐却不催促客官汇算银钱,这样的乡野酒店倒是少见。就不怕客官吃干抹净拍拍屁股走人?”说完话,戴宗慢慢的将自己面前的酒盏斟满。
大汉憨笑两声道:“官爷说笑了,凭您的身份怎会赖了小店这点食水。鄙小位置偏僻,自与别家不同,正因不扣扣索索先手汇账,才得以在此立足。”
戴宗眉毛一挑,说道:“不想这乡野之地也有恁的爽利汉子,既如此,店家就暂且陪我同吃几杯酒。”戴宗说完,将自己滴口未沾的酒盏递与面前的汉子。
大汉连连摆手,说道:“使不得,使不得。哪有客官予主家吃酒的道理,恁的大不敬客官,恕小的做不来。”
戴宗将手放在腰间的刀柄上,冷笑着说道:“如今江湖上歹人伪做店家,酒肉里下了蒙汗药,麻翻客官劫了财物,却人肉把来做馒头馅子引诱下一波。不知多有万千好汉因此着了道儿。你不敢吃自家的酒食,莫不是里边也放了麻药?”
一见戴宗如此,大汉脸色变白,慌张说道:“官爷好似真如一般,这话可不好相与,小子吃罪不起。”大汉不甘的瞥了戴宗放置桌上的背囊一眼,边说边退,退到后堂门口转身就跑。
从大汉探查自己包裹的时候,戴宗就怀疑这是一家黑店,做好了应对准备,此刻见对方要跑,蹭的跟了上去,一把揪住对方扎腰的麻绳,使个恶狗扑街的招式,将其摔翻在地。
戴宗倒提着他走到酒桌旁边,按在凳子上说道:“既然官爷我这样说了,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不就是一角酒吗,有甚可怕的。”说话之间,将整整一角村醪混白酒强自灌进大汉的嘴里。
大汉虽然尽力挣扎,还是有不少酒液顺着喉咙淌进肚子。随着酒液进肚,他挣扎的力气愈来愈小,双眼直愣愣的失了焦距,口角边流下涎水,最后眼帘一闭昏睡过去。
……
……
戴宗将被蒙汗药酒麻翻的大汉横放凳上,就不再理会,去灶间取了一角没搀作料的原装好酒,就着桌上的洁净肉食自顾吃将起来。
酒食吃到一半,戴宗忽听得院外传来一声吆喝:“李立兄弟在吗?”随着话音,三个魁梧大汉昂然走进酒店。
戴宗听了这声招呼,知是店家同伙到了,拔出腰间宝刀搁在依旧昏睡不醒的李立脖颈之上。
三人一见酒店的境况,兀的停住脚步,呆愣刹那,随后反应过来,拉开架势,将随身携带的朴刀指向作势欲斩李立的戴宗。虽然三对一,但因同伙李立被制,投鼠忌器之下,三人没敢轻举妄动。
中间为首大汉看到戴宗身着巡检服色,就知不好善了,却还不死心,张口诌道:“我家李立兄弟在此买卖,一向尊奉律法不曾稍有逾越,不知这位官爷因何拿下?”
戴宗冷笑一声说道:“若不是稍有眼力已着了他的道,此番躺在这里的合该是我。好一个尊奉律法的店家,好一个无本的买卖。既然你红口白牙的为他开脱,就是他的同伙了?”
一看李立此番境况,大汉就知道他是害人不成反害己,而谋害的对象竟然是蟊贼盗寇的死对头,不禁暗自埋怨依旧昏睡的李立,“李立兄弟,你胆子也忒大了,竟敢对缉捕盗贼的巡检下手,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大汉思量一会,觉得还是不能听凭好兄弟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折在对方手里,说道:“像你这样江州地面上的管事官爷我都稍有交情,这位兄弟却面生的很,不知是新来江州就任,还是打此路过?”
“哦!路过如何?”
大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