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转完梁家巷,回到招待所约五点多钟。周玲见底楼何平进的办公室开着,便几步跨进门,大叫一声“表哥,我和王艳来了。”
办公室有约六十平方米,室内摆了四张办公桌,何平进和颜中才都在。何平进坐进门的办公桌的椅子上,颜中才坐在另一张办公桌的椅子上,回过头来见四人进门,点头打招呼。
何平进听到周玲的叫唤,忙笑着起身招呼,十分热情。倒茶、看坐。
何平进四十岁左右,身高约一米七,身材均匀,略瘦,马脸,高额,眼大而凹,穿一件花格短袖衬衣。见到王艳便无暇顾及他人,忙将旁边的一张竹椅拉在自己的座位右边,招呼王艳:“王艳,来,这里坐。”
王艳略一怔,便跟着周玲坐在何平进身边,周玲坐在王艳右边。刘久富和公上在侧面坐下。何平进不认识公上,示意刘久富。
刘久富忙站起来介绍:“啊,刚才你招呼小王去了,忘了介绍,这位是小颜,颜中才的幺兄弟,叫公上。”
何平进感到惊异,对着颜中才说:“老颜还有这么小个兄弟啊?”
颜中才笑而不语。
何平进问道:“小颜从哪里来,在干啥?”
公上正欲答话,刘久富抢过话头:“他刚从西昌回来,给一个单位搞采购。”
颜中才和公上都微笑着看刘久富表演。
何平进是出于礼节性的问候,其心在王艳身上,转头问周玲:“你们是什么时间到的?”
“我们两点过就到了,你不在,我们便在楼上去找刘师傅,然后在街上去转了一大转。”
颜中才借故有事要办,刘久富看了公上一眼,公上心领神会,便跟着颜中才出了门。
三人在外吃过晚饭回到房间,颜中才和刘久富吹牛,公上躺在床上旁听。不一会,周玲突然撞进门,站在公上的床前:“我们住在三0八房间,不好耍,王艳叫你下去陪她吹牛。”
刘久富微笑说:“小颜快去,你们年青人在一起才好摆龙门阵。”
公上知道何平进对王艳有意思,而王艳又显得很随意,便无心下去,说道:“我就在这里听刘师傅吹牛,不下去。”
周玲故作扭呢:“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一点都不好耍,所以才上来喊你下去的嘛!”
公上说:“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成何体统,不去。”
周玲假装生气:“说些啥子酸不溜湫的,听都听不懂。”
刘久富说:“人家小颜是有文化的人,说的话文皱皱的,你当然听不懂啰。”
周玲说:“有文化管个屁用,书又不能喂饱肚子,我只要他下去陪我们,走。”说着便要去拉公上。
公上见周玲要拉他,便急忙往床墙边靠去:“别动手动脚,我不去。”
周玲见公上软硬不吃,便向颜中才说道:“颜大哥,你看小颜好不给面子,只有你的话他才听,你叫他一声嘛。”
颜中才满意地笑着说:“没得啥子事,你下去陪她们耍一会儿嘛。”
周玲这招真灵,公上心目中只敬颜中才,颜中才的话,他必须听。公上已无退路,说道:“好好好,走嘛。”
王艳躺在床上,见公上进来,便翻身坐起来,房内有两个铺,公上在王艳对面的铺上一坐,说:“我又不会吹牛,叫我来干啥嘛?”
周玲坐在王艳的床上,因他人较矮,双脚悬在空中乱动,说道:“你那么会说话,怎么不会吹牛呢?”
“说话归说话,吹牛归吹牛,两者风马牛不相及。”
周玲说:“对啰,这不是就吹起来了吗?”
公上忽然一悟:“对,对,这就吹起来了。”他将鞋子一脱,躺在床上:“好,吹嘛,吹”。
周玲问:“听说你跑了不少地方,你去个些啥子地方?”
公上应付着说:“去过五湖四海,走过万水千山”。
周玲惊讶的说:“啊哟,跑这么多地方,这些地方好不好呢?”
公上双眼看着天花板说:“天下农村是一样,世上农民是一家,穷、苦。全国城市也一样,吃国家粮、当工人,悠闲自在,有吃、有住、有玩。”
王艳此时插话:“听说你耍了好几个女朋友了,是不是?”
公上侧过头来:“对,走一路,耍一路,不过是我的想法。”
周玲没有弄懂公上的话意:“啊呀,你耍了那么多,你好坏哟。”
公上笑而不语。
王艳说道:“周姐,你没听懂他的话,他说是他的想法,意思就是别人没有和他耍朋友的想法,也就是没有耍。”
周玲似乎以为自己被捉弄,不服气地说:“我听懂了,是故意假装不晓得,那你现在想不想耍呢?”
公上看着她:“想,想耍啊。”
周玲又问:“那你想耍个啥子样子的呢?”
公上又卖弄说:“一不要官家小姐,二不要太太夫人,脸如三月的桃花,眉似初春的柳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