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上向前迈了一大步,走到阿洪轮前面,高兴地说:“陈大哥,不满你说,我想过、也动个心,还算了一帐:带一个姑娘过来,就能挣个二、三千元,带数个过来,就能挣上一万元,一辈子就不愁吃穿了,用不着像现在这样流落江湖,浪迹天涯而无所事事,连吃穿都保不上,更不要说结婚生子,养家湖口了。
但通过今天宋筣的情况,我又坚决否定了我的想法,宁愿受穷、受苦落难、甚至饿死、冻死,我都不会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了。正如你说的,我要回川带几个姑娘过来,易如反掌,但我宁愿受罪,也不愿挣这些钱,望陈大哥谅解。”
陈洪轮免强地说:“好了、好了,别说了,你始终把好事往坏处想,我是叫你正正当当的去说媒,这样吧,你回四川后,如有机会,你就开门见山的跟她们说,介绍他们嫁到这些来,愿意来的就来,不愿意来的就算了,这样就不算丧天良了吧。”
公上认为话说到这个份上,再坚持就是不识象了,便道:“好吧。我回四川还是把它当回事来做,如果有愿意来的,我就给你发电报,有几个,就在电报上说有几台逢缝机,你马上过来就是,怎么样?”
陈洪轮转怒为喜,拍了一下公上的肩膀:“中中,你终于开窍了,而且还计高一筹,用逢缝机做代号。中,只要你办好了一次,有经验了,你就会轻车熟路,比任何人都强,凭你的能力和条件,不知胜过小廖和小王多少倍?”
公上笑着说:“你太抬举我了,成与不成,现在还是个未知数,只有回四川后才知道。”他突然说道:“哎,陈大哥,我在这里又打不清方向了,这里哪个方向是河南的范县,这里离范县多远?”
陈洪轮站着住后一指,“那就是范县,这里去只有七、八里地。”
“哦,怎么比你家去范县还近一些呢?”
陈洪轮回身掻着前方说:“这里和我家到范县是一个三角形,我家在那方,当然要远一些。”
公上阴险地看了陈洪轮一眼,“哦”了一声表示赞同,两人一路回到了陈洪轮家。
王燕一见陈洪轮、公上回来,便从堂屋里走出来,埋怨地说:“你们去了一天,走哪里去了,把我想死了。”
陈洪轮笑着说:“你想小颜吧,你看不到小颜心里发慌,吃不好、睡不香,是不是?”
王燕恬不知耻地说:“就是,一会儿不见,就想她。”
廖平一个人坐在堂屋里,狠狠的骂了一句:“你这个不要脸的烂婆娘。”
王燕回过头去,朝廖平“呸”了一声:“哪个是你婆娘,就是天下的男人死光,也轮不到给你当婆娘,你去梦吧。”
公上知道王燕的骚劲又来了,便说:“陈大哥,趁现在天还没黑,我想到外面去转一转。”他知道王燕要随后跟上。
陈洪轮说“你随意”便回房去了。
走出地坝的转角处,王燕果真一步跑上来把公上的左腕搀住,问道:“你走哪里去来,一天不见你,真的想死我了。”
公上怒视着她,问道:“宋莉是不是你带过来的?”
王燕先是惊奇,而后又很自然地说:“是,怎么哪?”她忽然兴奋的跳了起来,“哦,你今天和陈大哥到她哪里去了?”
公上仍问道:“你们是同乡,是好朋友?”
王燕见公上脸色极为严肃,茫然的点点头:“是。”
公上忽然用力把她甩开,怒不可视的骂道:“你这个狼心狗肺,蛇蝎心场,恶毒无比的女人,居然不择手段,把同乡好友骗出来赚钱,真是到了良心沁灭的地步,你还有脸叫人?”
王燕被公上骂得狗血淋头,不明所以。见公上怒火万丈,又不敢顶嘴,胆劫地说:“啥子事你说嘛,何必做得这么凶?”
公上指着她的脸:“这么凶,老子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才解我心头之恨?!你知道吗,宋莉过的是什么日子,人变成怎么样的人了吗?”
王燕胆劫地摇摇头,盼着听下文。
公上数落着:“你把人家害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过着暗无天日,像犯人一样的囚徒生活,天天遭毒打,大门都不准出,连给父母弟兄姐妹写信都不准,嫁给一个比她大二十多岁,又老、又丑、又矮的男人。你是女人,于心何忍?人家被你骗到这里一年多了,没有过个一天舒心的日子,天天想念父母、弟兄、姐妹、同乡、好友,以泪洗面,哭天无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难道一点也不痛心、不内疚吗?“
王燕听过后不以为然地说:“我以为啥子事,原来是这事。”她突然抬起头来,望着公上,狠狠地说,“我内疚、我痛苦、我伤心,谁叫她长得那么漂亮,不晓得想办法,当年我被廖平卖的时候,二个月我就跑出来了,只怪她自己苯!怪谁?。”
公上呆呆地问:“什么,你被廖平卖过。”
“是呀?”
原来王燕初中毕业,在家里呆了两年,家乡很穷,吃的是苞谷、麦子,住的茅草房,一年到头累死累活,还吃不饱、穿不好。穷则思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