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入坐后,陈洪轮学着生硬的四川话:“那门回事,你们吵架了吗?你们在我这里吵架,要不得哦。”
王燕横了公上一眼:“吵架,屁大爷才和他吵架。我看他穷得叮当响,叫他给我们一起干,他倒说什么‘伤天害理啰?丧尽天良哟?还说什么为祸不远啰,要遭天收哦?还劝我们赶快收手,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陈洪轮仍然笑看着二人,看着二人脸上的每一个细小的变化。
公上知道又有一番争论,便斜视了王燕一眼。
王燕说:“你恨啥子恨,难道我说的不是?”
公上点头说:“真的、真的,句句属实,千真万确。”
王燕又责备道:“既然是真的,那你恨我干啥?”
公上叹了一口气,心里骂道:“这些跑社会的女人,真不要脸。”
陈洪轮见三人不说话,便开口道:“小颜,你现在的处境我知道,刚才小王说的不一定一点道理都没有,你的情况这么遭,回去介绍几个四川姑娘过来,何尚又不可呢?”
公上“咳”了一声:“介绍?如果是真正的介绍人家愿意来,那当然是好事,但要用骗的方式去骗人家,我做不出来。”
陈洪轮说:“谁叫你去骗呀,你们四川农村的姑娘那么多,你可以正大光明的去说呀?愿意的就来,不愿意的不免强,这有什么不对的呢?”
“问题不是她们愿不愿意来,而是她们到了这里后愿不愿意的问题?我听王燕说,姑娘到了这里,一进人家房门,便成了人家的媳妇。若有不从,便拳脚相加,私设牢房,你说这样做,缺德不缺德?”
陈洪轮仍然平静的笑着说:“有个别姑娘,到了这里嫁了人,要吃好的,穿好的,有的还要跑。人家出了钱,总不能白花,不给适当的束缚,那人家不是吃大亏了吗?但大部份姑娘是自愿的,到这里后,不仅婆家对他们很好,而且乡里乡亲也对他们不错,你不能以点带面,你说是不是?”
王燕用手腕拐了一下公上的左腰:“还是陈大哥会说话,我们本来是在做好事,但说出来就好像是在做坏事一样,怎么样,颜傻儿,这下想通了吧,干不干?”
陈洪轮阻止道:“哎,小颜是好人,别勉强他,让他自己决定。”
公上心里早就有了主意,便顺水推舟:“要我专门干这行,我肯定是不会干的,回四川后,有自愿来的,我就把她当成附业,顺便叫她们来,但我不会要钱,把路费给我就是了,有这种机会,我会尽力去做的,毕竟是穿针引线,巧接良缘嘛,功德无量。”
王燕望着着公上:“说了半天,还是白说,你不专门去做,有好多姑娘会跟着你跑过来?”
陈洪轮挥了挥手:“哎,别再为难小颜了,小颜能够答应到这种程度已经不错了,等他回四川后再说,今天就不谈这个事了。小颜,老哥有个私事要拜托你帮忙,不知你愿不愿意?”
公上抬起头来望着陈洪轮:“陈大哥有什么事仅管开口,就是赴汤蹈火,小弟都在所不惜,谈不上帮忙不帮忙的问题。”
陈洪轮说:“我见你能说会道,人品又好,明天我想请你跟我到一个地方去,具体情况,明天在路上跟你说。”
王燕不满地说:“嘿,陈大哥还对我们保密,我们走开就是。”说着便假装起身要走。
陈洪轮笑着说:“别别别,不是对你们保密,而是天机不可泄露,不关你们的事,不必给你们说,你们也不必知道,别多意,别多意。”
廖平这时才抓住机会,骂道:“就你惨事,什么事都想过问?”
王燕反过头凶道:“我就要,怎么样?你管得着?”
王燕和廖平、公上斗了一天嘴,到了晚上,陈洪轮不知把他们安排在什么地方去睡去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陈洪轮使领着公上上路了。
路上,陈洪轮说:“我郎舅娶子个陕西姑娘,结婚一年多,至今不从,还想回老家,任何人都劝不住。我接触你这么久,见你口才很好,所以想请你去劝劝他,使她回心转意,安守妇命。”
公上说:“我以为陈大哥有什么难办的事,愿来就这点小事,陈大哥放心,你对我这么好,我会尽心尽力去说服她的。”
陈洪轮在前,公上在后,走进了一个田埂土坎纵横交错,星罗棋布平原上。
十多里地外的末端,有一座孤独的山丘,山峰挺立在平原之上,显得格外雄伟壮观。周围的田地里长满各种各样的庄稼,一片碧绿的天地在阳光的照跃下,显得生机盎然,春光无限。绵延不尽的田间地头,偶尔能见一两株参天大树立在疲惫不堪,破烂陈旧的村头。
此时正置农闲时节,小小的平原上难见农夫和路人。
陈洪轮和公上在同类中显得较为高大,但在这大自然中,二人的身影显得十分渺小,有如两只大蚂蚁在平原上涌动。
走到平原中间,公上心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说不清、道不明的迷茫和网怅,被一种无形的气势套住!这里既非险山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