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公上不接不行,如果不接的话,脏物在吕不明身上,到了公安局,人赃俱在,死路一条。如果甩在地上,尽管当时人不多,但还是有几个人看闹热的,发现他把钱丢在地上,必然知道是他扒了人家的钱。
公上和吕不明是远亲,而且是大哥一起带出来的,如果有难不帮,那也太不叫话。公上没有想这么多,他认为此时不管吕不明对不对,都应该义无反顾的帮他脱险,否则无颜对江东父老。
当他把钱握在手里后,又后悔莫及。本来自己是清清白白的人,这样弄来弄去就不是屎都是屎了,最起码算同伙、帮凶、二传手。如果他到了公安局,在他身上搜出钱来,那可是天大的冤枉。
就在这一瞬间,他急中生智,假装很气愤,右手举在空中,大声的安慰吕不明:“你放心地陪他去,我回队上把陈队长叫来。你在公安局等我。”
那被扒的人此时已六神无主,不知公上回什么了不起的“队”,也不知是多大个“队长”,因服务员作了证,他一直不知道吕不明和公上之间的关系,所以不在意公上,也把公上无可奈何。
他只想到钱被扒是事实,根本没想到就在刚才的一瞬间,他的钱已经转移到了公上手上,他想:今天就是喊天王老子来,他都不怕,所以对公上的说法,他不屑一顾,只抓住吕不明跟他走。
吕不明和被扒的人往上走,公上却往下走。他紧张、害怕极了,不时回头看有没有人来跟踪他、抓他,仿佛整个丹巴街上到处都是眼睛在看着他。当他见没有人跟踪时,他拐进河边的一个厕所。
厕所是用乱石砌成的,很赃,很臭,他顾不了这么多,脱了裤子假装解大便。厕所里只有他一个人,他见无人进厕所,便蹲着,往后面的墙壁看,用手搬下一块鸡蛋大的卵石,将钱入进去,又将卵石塞回原处。他感到安全了,放心了。
他突然又一想,钱的数量他都没有数,万一吕不明问他是多少钱,他都不知道。他又朝门外看了看,仍见没有人来,他又抽开卵石,将钱拿出来数了一下,整整六十元,全是十元钱一张的。他心中有数了,又将钱塞进去。
他一边屙假屎,一边想:现在怎么办?干脆一个人回工地吧?一想:不行,一是现在天已经要黑了,回工地要走五、六个小时,这里人烟稀少,几十里地无人家,他是万万不敢一个人走夜路的。出去找一个蔵胞借宿住一晚上,离开丹巴城,免得在这里危险。
又一想,不行,吕不明到了公安局,身上的钱肯定会被收光,即使他侥幸出来,找不到自己,认为自己不讲义气,拿着钱一个人跑了不管他的死活,还认为自己想吃掉他扒来的钱,岂不是天大的冤枉。
他本来是为吕不明解危,如果被吕不明误认为自己居心不良,不仅无法向吕不明交待,更无法向大哥交代。他蹲在厕所里东想西想,不知自己现在该怎么办?
他在厕所里蹲了近半个小时,脚都蹲麻了,他左脚换右脚,右脚换左脚,一直在苦苦思想。
突然他心里一紧:吕不明一进公安局,公安局的人肯定要问他的身份、姓名,来丹巴干什么和与什么人来的?吕不明肯定只有如实说。
如公安局到工地一了解,自己的一世英名,岂不是毁于一旦吗?不仅在工地上传得沸沸场场,不久在家乡也肯定会传出去。天哪,到时我怎么说,怎么能够说得清楚。本来李之黑就无是生非,到处说他的坏话,如果此事传回家乡,他有何面目见人?
他恨吕不明,也骂吕不明,同时也怨大哥:吕不明是什么人难道他不清楚,怎么叫自己和他一起?他想到这些严重后果,他决定挺而走险,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吕不明是扒手,他有服务员证实,他就不怕。
他急忙穿好裤子,走出厕所,直到公安局。公安局在县政府里面,只有一间办公室,而且只有一个公安。吕不明见公上来了,平心静气的问:“你找到陈队长了吗?”
公上进门站在地上:“我找人带了信,叫他马上赶来。”
吕不明指着坐在办公桌上的人:“这位是陈公安,你给他说一下我们的情况。”
公上见陈公安穿一身便装,年龄和自己差不多,剪的小平头,样子很随和,没有办案那种杀气腾腾或刑讯逼供的味道。
公上和陈公安很投缘,好像心有灵犀似的,便很随意地说:“陈公安,你好,我们是资阳建筑工程队的工人,没想到进城来耍一天,却被他冤枉成扒手。他掉没掉钱?怎么掉的钱?谁扒了他的钱?我不知道,他这样把我们的名声搞臭了,今后叫我们怎么做人?还望陈公安做主。”
陈公安表示理解和同情的点点头。
被扒的那人不服,站在地上说:“不关你的事,你没有偷我的钱,不等于他没有偷我的钱,我的六十元钱不在了,而且是当场抓到他的,这还有啥子说的?”
吕不明坐在一条长坐椅上:“你说我偷了你的钱,总得有证据,刚才陈公安已经收了我的身,除我自己的钱外,根本就没有其它的钱,你与我半步不离,我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