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云捏住公上的手,慢慢的,慢慢的松开。公上慢慢的,慢慢的倒退。两双饱含热情的眼睛,互相依依不舍地对视着。
公上的手在凤云的手中慢慢地滑脱,然后挥了一下手,转身离去。走了五步,回头见凤云还深情地看她,他嘴一噜,手一挥,转身便上前赶上老头儿,低着头并肩走。
公上一边走一边呆呆发笑。
老头儿横着眼睛看了公上几眼,心里甜滋滋的。走到公路上,老头儿问:“你小子是什么时间把我女儿勾到手的。”
公上惊奇地站着:“勾,啥子叫勾?没有啊,我们今天才第二次见面。”
“对啊,今天才第二次见面就那么亲亲热热,难舍难分了,还不叫勾叫啥子?”
公上皱着眉:“哎呀,我、我、我没有勾,只是见到凤云就觉得她满可爱的,我见她对我也蛮好的,今天突然见面,就跟兄妹一样亲热。哪里叫勾呢?”
老头儿干笑了两声:“男女授受不亲,你小子一见面就搂着我女儿,还说啥子兄妹,不是你追我女儿是啥子呢?追就是勾,懂不懂?”
公上急着辩解:“哎呀,老头儿,我承认我喜欢凤云,但喜欢不等于追呀,何况凤云才十六岁呢?”
老头儿强辩道:“是呀,凤云才十六岁,刚刚懂事就被你追上了,你还说喜欢不等于追?十六岁跟二十六岁没啥区别!今年上半年,凤云就初中毕业了,高中是上不去了的,便回家种地了,马上就满十七岁了,你追她有啥稀奇的?”
公上说:“凤云种地,她怎么能种地呢?”
老头儿说:“那你说她该做什么呢?”
公上口吃了半天,也说不出来,便只说了一句:“总之我认为凤云不应该是种地的。”
老头儿还是边走边横眼看着公上。
公上低着头,边走边想,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大伯,凤云怎么会喜欢上我呢?”
“什么大伯小伯的,就像刚才那样喊老头儿不是很好吗?”
公上想了一下笑着说:“对,喊老头儿亲切得多。”
老头儿故意走向路边:“我怎么晓得?你算命把人算死了,就名气大噪,那一个不晓得你呢?一个姑娘送一双垫底给你定终身,你小子把垫底收了,却不答应人家,害得人家在屋里哭了几天,真没有良心,负心汉?”
公上挥着手:“哎呀,这些你们都晓得了?我晓得小刘有那个意思,但我认为我们不合适。为了不害人家,所以便没有同意。我是好心,怎么说我没有良心呢?”
老头儿挖苦说:“那这样说来,你还是好心啰?”
公上噜着嘴:“本来就是嘛。”
“好嘛,就算你是好心,那你怎么吃了一顿饭,就把我女儿的心就勾走了呢。”
公上惊奇地问:“什么?吃顿饭!你说那天在王哥那里喝酒……?怎么会?我们连话都没有说……?”
“你小子喝酒时夸夸其谈,还文皱皱的。心比天高,还说要干一番大事业。你在凤仙那里耍,凤仙认为你这个人比较老实,加上小刘送垫底给你,被你拒绝后,凤仙想到凤云要毕业了,便想起了这事,叫凤云在她那里去耍……”
他抬了下背篓,改言道,“凤云看你长得那么丑,又是单身汉,想到你可怜,便想做好事。她姐看出凤云的意思,正月十六又喊我去吃饭。我见你小子比较狡猾,否则,我才不会同意哦,我女儿起码应该嫁个当官的。你家里来,你妈见你这个样子也不是很喜欢,所以今天我带你出来,免得看见你烦。”
公上知道他是正话反说,心里乐开了花:“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嗦,我是说嫂子他们怎么对我这么好呢?凤仙……”他怔了一下:“嫂子叫凤仙,哎呀,你姓啥子?我还不晓得。”
老头儿扬了一下手,做着要打公上的样子:“你小子被迷昏了头,连老子姓啥子都不问?”
公上感到是有点失礼,笑着:“平常只喊嫂子,没有想到问。”
“老子姓张,叫张光明,晓得了嘛?”
公上点头:“哦,晓得了,嫂子就叫张凤仙,小妹就叫张凤云。”
走了一会儿,公上又表情显得很复杂,侧过身给老头儿说:“哎呀,老头儿,你们看错人了,我配不上凤云。”
老头儿眼睁睁地看着他:“咋哪,你说说,怎么个配不上?”
“凤云那么小,才十六岁。”
老头儿偏着头、斜着眼问:“哪你多大哪?几十岁了?”
公上张着嘴,开不了口。隔一会儿说:“哎呀,不是,我是个单身汉,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一贫如洗,一无所有。”
“这些我们都晓得。”
公上叹口气说:“哎呀,不是,还有我是富农成分?”
老头儿见怪不怪地说:“这个我们也晓得,你还有个姐姐在赵家五队,颜文金你喊爸,你爸只要你姐,不要你,是不是?”
公上惊道:“你们啥子都是了解了的嗦?”
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