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上正面对着他跪着,反而把头故意往右一偏,不是看墙角,就是看墙面,假装不知,不理不睬。
蒋公安心里哪个气啊,不打一处来,认为今晚上的这个小子比较棘手。如果这小子再不求饶或者再不说点其它啥,怎么收拾呢?他想到这,便凶狠地问:“说,你去搞破坏,还有哪些同伙?把你的同伙交代出来。”
他问了两次,公上都把头偏向左边,不做任何回答。
公上左边的民兵上前踢了公上两脚。
公上受力倒在地上,他本想爬起来。但想了一下:跪了这么长的时间了,双膝很疼,既然已经倒在地上,干脆就不起来,倒在地上还舒服点。
民兵见公上倒在地上无意起来,又在他背上狠狠的踢了两脚。他见公上不避让,心中更气,便又继续折磨公上。
“算了,这小子太顽固,把这小子捆在这里,我们再去巡逻,回来后再审问。”蒋公安又用右手指着躺在地上的公上说:“你小子跟我听清楚,你别认为你不说话就能蒙混过关。在老子手上还没有跑脱过一个坏蛋。
你是干啥子的?干了些什么坏事?老子一清二楚。老子怕你顽抗,老子有的是时间,你跟老子想清楚,呆会儿老子回来,你再不坦白交待你的罪行,你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刘龙显、刘忠显房间的钥匙在公上身上,晚上十点多钟,弟兄二人分别从外面耍了回来,进不了屋,纷纷跑回家里找公上。
见公上不在,刘龙显责怪道:“这个娃儿跑到哪里去耍去了,这么晚都还不回来,难道他不晓得拿到我们的钥匙在吗?”
等了一会儿,仍不见公上回来,两个儿子在家里影响了刘山登睡觉,刘山登心里很冒火:“这个娃儿太不像话了,才来几天,就这么自由散漫,无法无天了,不行就喊他回去,太不叫话了。”
他们没有把公上当下人,但公上做的就是下人的事,应当时时刻刻侍候在身边。公上深夜不归,理应发火。
两个公安带着两个姑娘和民兵出去后,另外两个民兵把公上拖起来,解去了拇指上的铁丝。
公上顿感轻松,认为最艰难的时刻过去了。他满以为两个民兵最多不过用绳子将他捆在窗口上站着,这样毕竟不是很难受。
他这时才看清,从地上拉他起来那个民兵,跟他差不多高,年龄大概二十多岁。长相一般,从眼神中看出他这个人很恶毒,穿件中山服,下穿着蓝布裤子,脚上穿一双解放军转业穿的解放鞋,大概是刚转业不久的军人。
另一个民兵大概有一米六高,宽皮大脸,国字型,脸上长满了络腮胡,嘴很大,看起来很忠厚、善良,穿一套军干服,一眼就看得出是贫下中农成分,有一种自上而下的优越感和当家作主的派头。
穿军干服的民兵把公上拖到窗前,向穿中山服的民兵问道:“是捆蜻蜓点水,还是捆鸭儿浮水。”
穿中山服的说:“两样一起来。”
穿军干服的心领神会,在办公室抽屉里拿出一根长长的、细细的棕绳,走到公上面前,吼一声:“跟老子站好。”
公上弄不清楚“蜻蜓点水”和“鸭儿浮水”是怎么个样子,但预感到情况会更加不妙,便借机求道:“二位放了我吧,我真的没有做过任何坏事。我是冤枉的,我出去后大家还可交个朋友……”
公上还未说完。穿中山服的民兵走到公上面前,伸手就是一拳朝公上面部打去。
公上两眼冒金星,疼痛难忍,左边脸上的肌肉剧烈地跳动。
穿中山服的打了后说:“你是什么东西,你是阶级敌人,是坏蛋,我们是革命群众,你想混进革命队伍,想同我们交朋友,真是异想天开。”
他越说越上口:“你顽固不化,死不老实。你没有做坏事,我们会抓你进来吗?抓进来的都是坏人,都要实行无产阶级专政。你想和我们交朋友,真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捆!”
穿中山服的一把把公上拉到窗台边,两个人反抓着公上两只手,用绳子在公上的手臂上缠了几圈,然后将两只手捆在背后。
穿中山服的喊一声“拉”!公上双脚离地,反剪着双手悬在空中,整个人成了一个弓字形。
公上的身心受到严重摧残和痛楚,他仍然紧咬牙关,不喊不叫,不开口求情。
在空中吊了大概十多分钟,公上痛不可当,吊在空中做出各种动作挣扎。这便是“蜻蜓点水”。
穿中山服的民兵看差不多了,便和同伴慢慢的把公上放下来,公上的脚拇指刚着地,穿中山服的喊了一声“好!”
两人便把手中的绳子拴在窗子上的钢筋上。
穿中山服的说了声“走”,两人便同时出门,剩下公上一个人吊在房内,这便是“鸭儿浮水”。
公上两只脚尖支撑在地上,开始还觉得比吊在空中要舒服得多,不到几分钟,他感到两只脚尖发胀发疼,难以支撑整个身体。
他便使劲地往下坠,想把绳子拉长点,好用两只脚掌站在地上,但没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