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变得无比的困难。有那么一瞬间,就像一个刚刚攒够零花钱买来了玩具的小孩被人夺走了玩具,他的泪水想要夺眶而出,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过了许久,他才如同一个机器傀儡一般缓慢而机械地直起了身子,然后慢慢地回过了头,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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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古”号舰桥。卡尼迪看着战场态势图上如同阳光下的冰雪一般慢慢消融的萨卢姆家族舰队,焦虑地啃咬着自己的手指。尽管在沙克尔那一番话的触动之下,他做出了让卡尼迪人择机脱离帝国的决定,但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出卖友军还是让不习惯使用阴谋诡计的卡尼迪感到了一丝内疚。同时,他还开始怀疑当初这个被他敬称为“大师”的马拉图?沙克尔,混进“达姆?伊默”号并且在危机关头大显身手是否别有所图。他屏蔽了不断发出临死前绝望惨叫的公共通讯频道,别过脸去,不再看萨卢姆家族那些在近距离缠斗的天使海盗以及朱庇特人的远程炮火之中绝望地战斗的战舰,而是将目光放回到了“万古”号那古老而巨大的仪表面板上。
“损管部门,跳跃引擎还有多久能够修复?”
“已经完成修复工作,正在对跳跃引擎进行校正!预计七十九秒后可以进行跳跃!”通讯频道里传来的是一个好消息。卡尼迪松了一口气,随即就想到了一件事情,一件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的事情。他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那个从小时候起就成为他的同伴,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和他一起战斗、成长、痛苦、欢笑的人。
柳泽带领的反击部队还在朱庇特母舰附近苦苦支撑着。一旦“万古”号开动跳跃引擎带着残余的帝国舰队返回阿提拉,被困在瓦阿提欧斯星系的柳泽就是必死之局。
他想要把柳泽救出来,但现在他身边除了一群被打成惊弓之鸟的残兵败将之外,已经没有任何可以调动的预备队了。跟随柳泽一起通过短程跳跃向朱庇特人发动反击的,是他手中掌握的最后的精锐和预备队。但他至少可以等待,等待柳泽在朱庇特人的围攻之下被击沉,或者是柳泽杀出朱庇特人的重围回到“万古”号。或者,自己可以像刚才那样,通过跳跃引擎再打开一个短程跃迁通道,接应柳泽回来?
想着,他接通了跳跃引擎控制中心:“是否能够像刚才那样,通过跳跃引擎制造一个小型虫洞,接应反击部队撤退?”
音频中传出的声音有些惶恐:“可以是可以,但是……”
“但是什么?”卡尼迪的声音听起来很急躁。
“殿下,跳跃引擎开启之后不能直接进行第二次跳跃,而是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再校正。如果这段时间里跳跃引擎再次被对方击中的话,我们就全都回不去了啊!”
卡尼迪看了一眼舰桥那面巨大的液晶显示屏上,每隔十几秒就从“万古”号身边擦过或者一头扎入“万古”号厚重装甲的幽绿色光柱。没有一丝犹豫,他咆哮着下达了命令:“不要管什么再校正时间!三分钟之后,按照刚才的坐标打开短距虫洞!照我说的做!”
柳泽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称得上“同伴”的人。他是为了自己而带着反击部队冲向敌人的。即使是冒着全军覆灭的危险,自己也不能抛下他不管。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卡尼迪开始亲自在充满着白噪干扰音的公共频道里呼叫柳泽。
“这里是‘万古’号!这里是‘万古’号!呼叫‘神之手’!我们将于三分钟后在原位置打开虫洞!请注意机动!”
随着反击部队的战舰一艘一艘消失在朱庇特人编织出的光束豪雨之中,战场上的通讯干扰力度渐渐已经开始恢复了。即使是以“万古”号通讯系统的巨大功率,发出的呼叫也很难被人听见,所以卡尼迪不指望能够得到“神之手”号的回答。但无论结果如何,无论这次冒险的接应行动能不能成功,他都必须尽力。他不想失去柳泽,不想因为一时的迟疑而永远让自己的心受到悔恨的噬咬。
三分钟后,随着舰身一阵轻微的颤抖,“万古”号强大的跳跃引擎开始扭曲空间,强行撕出了一个通往朱庇特人母舰前方的虫洞。这个虫洞只能持续不到半分钟。如果“神之手”号不能及时抓住这个机会返回到“万古”号身边,那么或许,卡尼迪就要和自己唯一的同伴天人两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