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切割刀,手腕一甩,在灼热的刀刃上点燃了烟卷,然后深吸了一口。
“嗯,还是那种熟悉的味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倚在透明的舷窗上,沙克尔的脸上露出了深深的疲惫,他随口对那名卡莫兵问道。
“我们是殿下的卫士,要紧随他保护他们的安全。”卡莫兵回答。沙克尔注意到,他的脸上又多出了两道狰狞的伤疤。自己记得他在上次突袭军务部的行动中并没有受伤,这伤疤是怎么回事?
“脸上又多了两道伤,在哪个地下酒吧和人打架了?”沙克尔好奇地问道。
卡莫兵摸了摸脸上新添的伤痕,露出有些伤感的表情:“这是我们的兄弟。”
“你说什么?”沙克尔愈发好奇了。
“我们都是没有家的人,即使是死了,也不知道该葬在哪里。所以,我们会把战死兄弟的遗体在火堆上烧成灰烬,然后围着火堆唱歌,跳舞,饮酒,最后用刀子在我们的脸上割开伤口,把兄弟的骨灰洒进伤口里。这样,每一个战死的兄弟的灵魂就都会与我们同在了。我们不会抛下任何一个和我们一起长大的兄弟,哪怕他已经死了。”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卡莫兵抬头仰望着黯淡的星空,脸上露出怀念与欣慰的神情,仿佛他真的看到了那些战死者的灵魂。
沙克尔沉默了。是啊,这些宇宙中最强悍的战士,凭借简陋的武器和无畏的勇气纵横星海,但却不知为何而战,不知家在何处的奴隶战士,他们只能用这种方法来求得心灵上的安慰与灵魂的归宿了。而自己又何尝知道自己家在何处呢?
一霎的沉思之后,他满怀感慨地拍了拍那名卡莫兵的肩膀,嘴里斜叼着烟卷向空间站的出口走去。走出几步之后,他又回过头,问了那名卡莫兵一个问题。
“等到哪天你不必再战斗,不必再去冒险了,你会做些什么呢?”
卡莫兵脸上露出迷惑的表情:“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我活不到那一天。”他想了一下,然后又说道,“或许有个属于自己的小屋是个不错的选择。”
沙克尔点点头,没再说话,转过头径直向外走去。
**
二十分钟之后,沙克尔站在了“达姆?伊默”号的舰桥上。这艘灾难级战列舰被选择作为柳泽的座舰,临时但当起了整个平叛部队总旗舰的角色。沙克尔几天之后故地重游,但无论是身份还是心境都已大不相同。他并没有站在柳泽身边,和那群高级参谋一起讨论各种预案和战术,而是静静地站在了舰桥某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在常规作战上,柳泽并不一定会输给自己,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群经验丰富的帝国海军高级参谋。自己要做的事情,只是在最关键的时候使出那一道杀手锏而已,这也是卡尼迪会让自己到这里来辅助柳泽的原因。
“连接柯埃佐星系的星门发现大量新增信号……新增信号已超过一万个,重复一遍,新增信号已超过一万个!对方主力舰队通过星门!对方主力舰队……”忽然间,公共通讯频道里响起了警戒部队的高呼声。下一瞬间,随着一声剧烈的白噪电流声,呼喊陡然中断了。乌拉姆?卡多尔的主力舰队在一瞬间就碾碎了布置在星门附近的少量警戒舰队。
“各分队进入预定阵位,‘天宫’所属岗哨炮台全部展开!”
随着柳泽的命令,整支舰队,数以万计的战舰有序地行动起来。太阳的光芒照射在布满了浮雕和宗教铭文的无数金色舰体上,让整个阿提拉似乎变成了一个金黄色的巨大蜂巢。“阿摩娑库拉的天宫”附带的144门岗哨炮缓缓地从装甲外壳中探出头来,如同144根尖利的蜂刺。这些炮台能够倾泻出相当于两百艘战列舰的强大火力,是平叛部队对抗乌拉姆?卡多尔麾下无畏舰群的重要依仗。
“一场风暴要来了啊。”沙克尔还是站在舰桥的那个角落里,嘴里哼着一支进行曲,手上还轻轻打着拍子。他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也加快了。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见过这么壮观的场景了?
下一刻,战舰外表被阳光照射后反射出的金色光芒充满了他的视野。乌拉姆?卡多尔的舰队结束了从星门到阿提拉的跃迁,进入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