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是渔家?”船主只当歌兮也是打渔出身,谁料到她说的是当年剿水匪的事呢。
歌兮一笑,将话头岔开,“船家,来唱一个渔家曲吧。”
“好嘞。”
那船家爽快得很,扯开嗓子便唱了起来。
“我住渡头东,撒网渡头西,
水滔滔兮风萧萧,捕鱼满仓好归家。
哟呵,捕鱼,满仓好归家!”
歌兮听着船家粗犷豪迈的渔家曲,嘴唇微微上翘,心情也好了起来。
平阳的陈府。所有的仆役都忙得脚不着地。
皇上留在了平阳,自然是要当陈府下榻的,尽管皇帝也不乐意。陈家也不见得乐意,可是倘若皇帝去了别家,那才真的是没有将陈家放在眼里,而且在平阳,也没有别的家族有这个资格接待皇帝的圣驾。
陈家的几位公子对少年皇帝并无怠惰的恭敬,在他们眼中,只有齐王才能是大盛的主人。一个被女人捧上高位的儿皇帝,又算得了什么呢?
只是在面上他们也必须将表面功夫做足了。不能落人口实。
而真正让他们忧心的却是齐王元旭的伤,要是齐王有一个什么闪失,陈家才是真正的万事皆休。
“消息已经给京都送了去吗?”
元熙在房间里走过来走过去,他心里十分焦急。这个地方就是虎口就是狼窝。他坐上片刻就会心里不安惶恐,又怎么能在这里安稳地住下去。
“朕不要在这里,朕要回京!快,传令下去,朕一刻都不要在此处呆了。”
福长生在贵儿的搀扶下走了进来,“皇上,齐王生死未卜,您若是此时回京,定会落人口实。”
“他死了才好呢!”
元熙心焦之下口无遮拦。福长生心里叹息了一声,依旧是软言劝慰,“皇上。齐王再怎么说也是您的二皇叔……若是齐王果真熬不过,您也要在此主持大局……您且放心,四下都布置了侍卫与暗卫,再不会发生先前的事情了。”
福长生的一番话让元熙的心静了下来,是啊,齐王还不知是死是活。自己要亲眼看着他死了才能安心。
想着他便沉稳了下来,“即使如此。你且去瞧瞧,就说是奉了朕的旨意。”
福长生心道皇上开窍了,恭敬的领了差事。
于是,福长生领了一众内侍便去了齐王下榻的院子,只是还没有走到二门,就被黑甲卫给拦了下来。
“可是放肆,福公公是领了天子的旨意来探望齐王的,你们胆敢阻拦?”
小内侍虽然怵这些个熊射杀的黑甲卫,但是有些话是不能不说的。他们奉旨而来,便是天使,拦住了他们就是扫了天子的脸面。
谁知道这些黑甲卫根本就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只冷哼一声,唰一声拔出了长剑,意思是你敢擅闯,便是一个死字。
那个内侍沉不住气,见到此番情形便是要嚷起来,福长生轻轻咳了一声,他便退到了一旁不敢再造次。
“这位兄弟,”福长生的脸圆圆胖胖倒是生了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让人看着也生气不起来,“咱家是奉了皇上的令来看看齐王的伤势,还请小兄弟通传一声。”
黑甲卫还是不语,倒是陈家太爷陈公从里面走了出来。
“福公公。”
“陈老大人。”福长生赶紧行礼,陈公是齐王元旭的外祖父,不看僧面看佛面呢。
“齐王殿下被恶贼刺伤,剑上淬了毒药,此时大夫正在给他拔毒,福公公既是代表了天子而来,也是带了天子的福气,愿殿下受了天子的庇佑能平安无事罢。”
陈公说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福长生赶紧跟上。
但他毕竟没有亲到房内去看,只远远地站在院子里,听着大夫急促的呼喊声——
“快,换水!”
“再换!”
“再端一盆热水来!”
一盆盆的血水被婢女端了出来,污血红中带黑,福长生知道这便是拔出来的毒了。
陈公脸上的担忧也不似作假,齐王的伤势怕真是有些重了。
福长生也不敢真的说要到里面去看看,便说了一句场面话退了出来,陈公站在原地,捋了捋长须,冷笑了一声。
而在里面,大夫和侍婢们依旧忙得脚不着地。
齐王的院子,一直到了夜间才安静了下来。
因为出了行刺的事情,陈府上重兵把守,直将陈府围成了一个铁桶,就算是一直苍蝇飞进来也是及时被斩杀了,何况人乎。
陈府外的街市上,一个不起眼的青年坐在馄饨铺子上不疾不徐的享用着热腾腾的馄饨汤,直到铺子要打烊了他才起身。
此人正是歌兮,她从容地走到另一条街上,无声无息地潜入一处破落人家的宅院,又从人家荒废的地窖里潜入陈府。
这一条地道,还是她亲手挖出来的,那时从陈家逃出来,就是走了这条捷径。本以为再也用不到它了,谁知道如今还是要从这里潜入陈府。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