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纵着仪表盘。我却傻傻地站在原地,趴在窗户上看着那三个可怜的女人,一时没有缓过神。她们依旧跪在那里,只是似乎连哭泣都没有了力气。突然,带头的那个女人爆发出一阵大笑,随后猛地站起身朝屋顶的围栏跑去。“不要!”我双手拼命地击打着玻璃窗,却无力阻止。下一秒,她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从楼顶飘落,无助中带着对人世间的憎恨,一时间撕裂了夜晚的天空。
直升机起飞的那一刹那,凯哥等人还是跟了上来。看到直升机已经起飞,气急败坏的凯哥抬手就冲着我们开枪,子弹打在机身上,声音铿锵有力。我赶紧低下头躲避子弹。所幸才打了几枪,枪声就停止了。看来他们已经弹尽粮绝。螺旋桨的轰鸣声响彻天空,机身摇摆着开始上升,随着离地面越来越远,我再一次探出窗口想张望凯哥几人的动向。
急火攻心的凯哥把所有的气都出在了那两个可怜的女人身上。他恶狠狠地抓住其中一个女人的头发咆哮着,女人哭嚎着求饶,凯哥嘴里骂骂咧咧的,丝毫却不为所动,一脚狠狠地朝她肚子踢了过去。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并不是我,我也从未想过伤害她们,但为什么这时却感到自己是如此的罪孽深重。我是这么的善良,善良到在末日里还考虑别人的生命安危。同时又是如此的残忍,残忍到对这一切人情世故都失去了感受。我的身体无力地靠着窗户慢慢滑落,眼眶泛起一阵湿润,却早已失去了哭泣的资格。每个人的同情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所有的同情本质都是残忍的。见死不救的是我,隔岸观火的也是我,哪有资格来怜悯他人?
“去救月亮他们。”李铮回过头,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我看着他,一言不发。我不能责怪李铮,他救了我,如果不是他,我早已身陷尸潮,或葬身枪口。或许他只是考虑到我们这队人的安危,或许他只是不信任那几个女人,或许长年累月的军旅生涯让他的内心变得比常人冷漠,或许……我可以为李铮找太多的借口,但此时李铮冷漠的脸只让我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彻骨的绝望和凄凉,甚至不愿意承认这就是自己逃亡路上相濡以沫的队友,这就是有着几千年文化的人类社会。
来不及细想,直升机很快到达诊所门前。由于街道较宽,且如今街上只剩下残留的幸存者和大片的尸体,降落起来并不困难。李铮拉开门飞快地跳了下去,我看着他的背影,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也随即跟了上去。
诊所还是我们离开时候的模样,门上没有狰狞的鲜血,也没有被人袭击的痕迹。我稍稍松了口气,以为接到月亮之后我们就可以顺利撤离。
但天不助人,进了诊所我才发现,里面居然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