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彤本是飞扬心情一点点沉下来。侧头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孟璟澜,他蹙着眉,神色不豫。
“孟少。”马场负责人见已成定局,战战兢兢地杵在一边,连头也不敢抬起。看着一身白色骑马装谢曼,箫彤只觉得烦不胜烦。
“怎么回事?”孟璟澜细挑眼米得越发厉害,凌厉地扫过谢曼和管事,。“谢小姐指明要骑这匹马。”谢曼往时傲气敛去不少,竟有些低眉顺眼。
“是谁允许将陌生人放进来?”孟璟澜语气肃然,三人俱是一愣。陌生人三个字无疑是一把锋利剑,瞬间将谢曼开肠破肚,眼底泻出丝丝绝望。
管事还没会过味来,从前也是孟璟澜放话,这片马场谢曼可以随意出入,只是这一匹马她骑不得,怎么突然就成了陌生人。
箫彤翻身下马,被孟璟澜从后面抱住,轻轻地放在地上。这样温柔动作,谢曼从不曾在他身上体会过,失控地唤了一声:“璟澜。”她总是在面对孟璟澜时候乱了分寸。
孟璟澜眸子染上几分不耐,厉色毕显:“赶出去。”谢曼纤长手中揩过眼角,嘴边是淡淡笑,蕴着自嘲和讽刺,竟自己转身离开。
孟璟澜转身看见箫彤面上若有所思,以为她胡思乱想开去,将她拥进怀里立刻解释:“宝宝,不认识她。”却换来箫彤越发惊诧。
她推开孟璟澜,好好地盯着他眼睛,里面一派真诚,没有半分伪装痕迹,一点也不像在信口胡说。
“忘了…”箫彤半圈着他腰,能明显地感觉到他身体微微一震,她话头立刻一转,“上次去弄头发,她和抢首席,们见过一面。”
孟璟澜似乎放松下来。箫彤压住心头翻滚思绪,面上扯起一抹笑:“忘了就忘了,也不是什么重要人。”孟璟澜却垂了眼,神色不明。
回去之后,箫彤越发细致地观察他,时不时抬手揉额角小动作一点不漏地落到她眼里。他其实总是做这个动作,她却似乎是今天才注意到。
箫彤彻夜不成眠,翻身于孟璟澜面对面。他呼吸均匀,浅浅地气息扫在她脖子上,额发落在一边,左额上疤痕清晰地暴露在床头灯橙色光线下。
食指沿着伤疤轮廓轻轻地描动,凹凸不平触感一路灼烧着她手指。十指连心,心便也跟着疼起来。
孟璟澜突然伸手按住她手,眼睛霍地挣开,依旧是空洞漆黑一片,带着几分警惕,渐渐缓和下来,掺进更多温柔:“睡不着?”沙哑声音很有些性感。
“口渴,又不想起床倒水。”半真半假地嘟哝一句,孟璟澜翻身爬起,光裸着上半身,沿着脊柱两侧,还有两处伤疤,一处在肺位置,一处…在腰上。
箫彤控制不住地伸手盖上,孟璟澜一僵,迅速起身走出房间,片刻端着一杯温热牛奶回来:“喝点热牛奶催眠。”
“孟璟澜,牛奶过敏。”箫彤紧紧地盯着他,他手微晃:“…忘了。”他只记得她喜欢什么,却忘了其他…
说着就要出去再倒水,箫彤伸手拉住他:“不折腾了,睡吧。”孟璟澜背对着她,抬手拂落她小手,有些固执:“去倒水。”箫彤看着他背影,竟然觉得他背脊微弯,不再像从前那么笔直。
孟璟澜将水递给她,箫彤其实不渴,却将满满一杯水喝得精光,一口一口竟都是孟璟澜身上冷冽味道。
将杯子随手搁在床头柜上,孟璟澜坐回床上,箫彤反手抱住他,像是撒娇,不经意问起:“孟璟澜,还记不记得前天穿什么?”
孟璟澜半张脸脱出光区,隐在一片黑暗里看得不甚分明:“怎么这么问?”“觉得往时过目不忘孟璟澜,记性越来越差了,是不是真老了?”似是调笑,孟璟澜双手微微握拳:“紫色蝙蝠衫,墨绿五分裤,纽扣发卡,蝎子辫。”
一气呵成,不带半点停顿,却全然不像回忆,就像是…背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