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铺下面是一条黑漆漆狭窄的地道,蜿蜒崎岖,泛着潮湿和腐朽气息,似乎走了半个多小时,转了一个弯便可看见一道窄石门。
“到了。”老闻伯一声低沉,所有人都振奋起精神看着那扇门,门后面会堆满了金银珠宝,那里有富可敌国的财富等着我们。
“轰隆”一声,窄石门被打开,火把照亮了密闭空间,墙壁凹凸不平,石粒凸起,地面除了少许尘土,便是岩石,显然这是一个被掏空的山洞,且空无一物,或者说没有想象中堆成山的金银闪烁。
只有一具白骨,身上披穿着青色绸缎锦袍,靠坐在墙边的石板上,墙上还有一个小天窗,可以看见外面的皑皑白雪和昏暗的夜,那具头骨侧向一边,正对着那天窗,似乎临死前正在仰望天空。
“爷爷真的是这里吗?可什么都没有啊?”闻泰在空间里转悠了一圈,不解地询问老闻伯。
“没有错,少爷给我的地图所指示的终点便是这里。”老闻伯似乎也不解,皱着眉头仔细巡视四周。
“你的少爷是苏息吧?”一直站着未动的神川开口问道:“那就是苏扶死后消失无终的苏息的尸骨。”
神川一句话叫正在四周寻找暗室机关的众人停顿下来,看着那具尸骨。
肩骨宽盆骨窄,确实是男人的尸骨。
老闻伯还没回答,闻泰却已跑上去挪动那具尸骨,大声嚷道:“说不定机关就在这里?”
“闻泰……”老闻伯的厉声呵斥还没喊完。
“砰”一声,整具骨架掉落于地,过长的岁月叫这副完整的尸骨脆弱不堪,摔倒于石面上,便支离破碎,有些地方已成粉末,但从衣襟里掉出一块小巧的绿色蝴蝶型玉佩。
老闻伯面色晦暗地蹲下身去看那枚玉佩。
闻泰一脸惊恐地对着地上破坏了的尸骨,双手作揖,点头哈腰,无比诚恳地告歉:“对不起,尸骨大哥,我不是故意的,回去后我会给你烧钱……”
“下面有纸。”闻泰还在神神叨叨着,永凛已上前,将原先尸骨所压着的羊皮纸小心翼翼地拿起,展开,上面写满密密麻麻的字。
老闻伯站起来一把夺过永凛手里的羊皮纸,看过,脸色一变,看着地上的尸骨喃喃道:“这确实是苏息少爷的笔迹,苏息少爷你……”
“给我看。”我从他手里一把夺过羊皮纸。
上面第一句话就交代了整个因果:兰落,你会原谅我的吧?
所有的一切都只因为一个情字吗?我低头看看地上的尸骨继续看上面的内容:
曾经的我和大哥是苏家人的骄傲,是苏城甚至是四国人民眼中的神。自从见到兰落后,我们兄弟二人瞬间由高高在上的神成为最为平凡的人。
在兰落嫁给大哥那日,成为我大嫂的那夜,我从平凡的人变成了邪恶的魔鬼。
看着他们那般幸福甜蜜,将可能是我的骨肉的孩子封为继承人。
我那身被家族称赞的经商才华全部用在了大哥,暗地里打压、诬陷、诽谤。
兰落病终前还心心念念着大哥,原来我一直不曾进她眼里,或者她眼里的所有仇恨都是我。
爱兰很像兰落,特别是那双亮晶晶的双眸,对着我时会欢喜地笑,不会充斥任何恨意。
可大哥不会将爱兰给我,所以……
我紧紧地捂着爱兰明媚的双眼,不叫她看见那片罪恶的火。
爱兰渐渐长大,却越来越像大哥,行为举止言谈都是大哥的影子,她时时在提醒我曾经的罪恶。
看着爱兰被人抱走,我竟然舒了一口气。
那些年,我隐姓埋名,行走四国,将那些没有给我带来任何幸福的巨额财富分散出去,以减轻我的罪恶。
每到夜幕时分,闭上眼睛脑海里便会出现兰落那双充斥着哀伤与怨恨的眸子。我永远都得不到她的原谅。
所以我为自己构建了这处凋零的藏身之处,将地图绘制给收留的书童,叫其发誓在有生之年找到爱兰或其后代。
现在我全身病患,一脚踏进鬼门关,只能凝视那小小的天空,期待着能够赎我之罪的人的到来。 苏息。
“用所谓巨额宝藏将人经历生死骗来,原来只是自己无耻的私心。”澜喻瞥瞥地上的苏息尸骨,嘲讽说道。
“我第一次见到少爷时,十五岁,生着病正在阎王殿前徘徊,是他救了我,并教我练字习武。”老闻伯默默地将地上破碎的尸骨拼接好,低声诉说那段远久岁月里的故事:“少爷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半夜经常失眠。直到有一天,他将一副详细的地图和一副仕女图交给我嘱咐我记牢地图,带着图上女子或其后代前往地图的终点。”
“直到少爷消失很长时间后,我到达成为青玉国疆土的息水城,我才知道他是曾经富可敌国的苏家二少爷,且传闻苏家财富不知所终,所以我认为那副地图是带领图上人寻找财富的线路图。”
“唉!竟然是一出这般无聊的戏码。”永凛咧着嘴,双手放到后脑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