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相约
寒风凛冽地吹在伫立不动的两人身上,天气冷的异常,洪国已有很多年沒有这样寒冷的冬天,
将军府门前,沈汐见齐恪不说话,一时也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原本她也想找齐恪问一些事情,可今早听闻朝堂发生的事,那位名叫心璃的公主当众请求赐婚,可见她有多喜欢齐恪,
现在沈汐住在将军府里,可她毕竟沒有正式的身份,母亲司徒雪虽然早前答应了王湛嫁他为妻,可王湛也是个痴情不改的男子,知道此时娶她,她必定心不甘情不愿,也不会高兴,
所以他宁愿等待,二十几年都等过來,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原本沈汐以为自己对齐恪早就只剩下恨意,他利用了自己,屡次陷害,逼得她走投无路,这些她都知道,可当她听到齐恪要娶他人为妻,心里竟会有一丝酸楚,
她这样是不对的吧,
“汐儿,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很冷,”齐恪脱下身上的罩袍,披在大病初愈的沈汐身上,袍子上淡淡的馨香钻入沈汐的鼻子里,细细嗅來很好闻,
当他抬手为沈汐披上罩袍时,沈汐看到了他手背上的红印,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有些想不起來,
男子柔情种种,落在旁人眼里都是艳羡,如果沒有发生过那么多事,如果他一直都是宫少陵,那该有多好,
沈汐凝视着他的脸,忍不住问了他一句话,
“当年,你为什么要骗我,”这句话藏在她心底多时,自从恢复了记忆,她就一直想要听齐恪亲口告诉他这个答案,
就算真相万般狰狞,她也不愿带着这个疑问进棺材,
如果当年全是演戏,她又怎会那么轻易被齐恪所迷,她分明觉得,那时自己得到过齐恪的真心,
唯有真心,才能换得真情,她始终不相信自己和师父之间除了阴谋诡计就沒有其他东西存在,
当年,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呢,
齐恪沒有任何防备,一下子被击中心脏最柔软的地方,他万般心狠,手段歹毒,唯独在与沈汐相处的那三年里,他活的前所未有的轻松惬意,
他以为自己的心是冰的 ,血是冷的,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对任何人动心动情,
可沒当他看到沈汐扬着小脸冲他微笑,他就会忘乎所以,那些酝酿在心里的毒计一下子都烟消云散,只想好好守着那份笑容,
如果沒有慕容谦,他本不会将沈汐逼到这种地步,他是真的嫉妒了,
从前沈汐依赖自己,什么都听从他的安排,总觉得两人之间多的是师徒情分,少了几分男女相爱的情愫,
而慕容谦,他虽沒有得到过沈汐一句肯定的‘喜欢’,可沈汐分明已经向他靠拢,打开对自己也不曾敞开过得心门,
三年前,齐恪自信地以为沈汐会在自己和昆国之间选择自己,沒想到,最后她还是背弃了誓约,
是他将女人看的太简单,他最大的错,是把沈汐当做普通的女人看待,
她是自己一手培育的好徒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将來的沈汐,说不定会比自己更加狠毒,
这个念头一出现,齐恪立刻一阵心惊,这个想法很可怕,也沒有任何根据,就这么突兀的映入他的脑海,
“如果我告诉你,我后悔了,你信不信,”他冲动的用双手钳住沈汐的肩膀,逼她直视自己的目光,
黑夜里,女子的眼眸犹如璀璨的星辰一般美丽明亮,她淡淡挣脱了齐恪的手,向后稍稍退了一步,
“你不会后悔的,因为你是齐恪,”朱唇微启,吐露的是最残酷的话语,
他不会后悔,因为他是齐恪,以辜恩负德,心狠手辣闻名的洪国军师,齐恪,
似是要垂死挣扎,男子上前一步,热烈的目光几乎要把沈汐烧灼,
“可我也是宫少陵,那天在死牢,你忘了,是你喊了我的名字,汐儿,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最后半句话,他像是在自问,
站在他身前的女子始终笑而不语,这份沉默像一只狰狞的兽,在恶夜中张开巨口,眼见着就要将齐恪吞噬殆尽,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只知道,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当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叫宫少陵,就注定了今日的结局,”女子淡然的神情在齐恪眼里简直最大的折磨,他宁愿看到沈汐恨他,怨他,质问他为何如此相待,
那至少还能说明她在意自己,沒有爱,哪里会有恨,痛恨一个人,是因为对那个人还有期待,
“我是骗了你,可你也骗了我,不是吗,”
“哦,我几时骗了你,”沈汐挑眉反问道,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只是你一直都在掩饰自己,世人只知我齐恪计谋过人,却不知‘杀神’沈汐也毫不逊色,”
“沈汐听不懂,军师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你被摩云擒住的那夜,在最后关头弃我而去,我思前想后觉得不对,后來我在雪地里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