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剑跟着千寻回了弄月阁,他不屑于知道两人的谈话,所以站的较远。
千寻看到他,展颜一笑道:“寻短见的,你主子呢?”
“走了!”段剑对她的执着领教过,不再纠正她叫错了名字。
千寻脸色一变,自己终究还是心痛的,知道他应该是个大忙人,可是还是无意识地希望他可以在自己身边。仿佛只要他在一切都不再可怕。
大红的太阳,在此刻也无法温暖自己的身体。千寻咬牙忍受着,这彻骨的寒冷。不知是否是错觉,这冷仿佛比之前更甚。她脸色的苍白,让段剑皱了皱眉。
这段时间的相处,自然知道这是寒症发作。只是千寻这寒症起得十分蹊跷,却无迹可寻。只能按照一般的方法弄些驱寒的药物,再用针疏通血脉。而纯阳的内力也是给她温暖的一种方式,可惜自己没有。
段剑别扭地道:“想不到你还会颤抖,害怕了吗?”
千寻瞪了一眼,刚要发怒,却见那边走来的二姨娘虹衣。
千寻不想这幅样子对着明显有备而来,不知存了什么心思的虹衣。她伸手抓住段剑骨节修长的手道:“快进去,帮我关门挡狗。”
段剑对塞进手里的冰冷的小手一时有些愣怔,不防被她拉进了门里。
千寻背靠着门,大口大口地喘气,她仿佛马上就要死掉了。
段剑看着依然攥着的小手,那细腻柔滑的感觉真的很好。不过,此刻这手的主人实在太碍眼。正欲要说话,一根冰冷的手指挡住了他微开的唇,细白的食指微凉,女子皱眉忍痛咬唇不语。段剑猛然就忘记了呼吸,这一刻,安静极了。安静地都能听见自己胸腔中跳动的声音——
“咚——”
“咚咚——”
段剑猛然惊跳起来,不知是被心跳惊吓,还是门外的敲门声。
千寻皱眉,自己被咬的手指正在某人娇艳的红唇里,那唇舌的柔软温暖让自己似乎忘记了寒冷。也忘记了这是一幅多么旖旎的场景。
门外的人似乎在疑惑为什么没有人来开门。
门里的众位下人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连千变都不知所措。但千寻却眸光狠厉地给众人一个噤声的指示。那些平时不经心的婆子丫鬟,此刻都被千寻的气势所染不敢走动半步,不敢出声。十分辛苦地看着门口两人大眼瞪小眼。
门外,虹衣皱眉思索了片刻,又看了看树上原本长歌的位置上那一抹黑色,最终朗声道:“请转告小姐,丞相大人有请。”
此刻,她没有像平常一样细语温言娇弱得仿佛能捏出水来。反而用内力把声音扩散出去,也不知是说给欧阳远听,还是对面的神医听。
可惜,眼角余光里,对面的院门一点都没有动静。虹衣只好袅娜地迤逦而去。
树上,欧阳远根本都没有听到她说些什么,也不需要听。他只盯着那个人,那个身影。他身边的树干上有个深深的手印。他不能近前去,之前隐藏实力,只为了在那人面前保护她。可是,她呢?也许,从来都不知道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是那个人吧!尽管,那是她已经忘记的曾经!
可现在,她在他怀里,如小猫一样躺着。先前有那个神医,现在又是他吗?她到底还是不是那个清冷淡漠的千寻。记忆仿佛在烈阳里回到了那个小小的自己被领来的时候,难道她又回到了那个时刻吗?
“千寻,这是远。以后,是你的哥哥了。保护你的哥哥!”
“你是欧阳远,是我哥哥,要保护我的!”幼嫩的声音透着小姐脾气的娇俏。
小小的他不吭声,习惯了一个人的他不知该的回答这个粉雕玉砌的小女孩。
“为什么不说话!不愿意做保护我的哥哥吗?”
他只记得那软软的胖乎乎的小手摇着他常年握剑的手,晶亮的眸子抚摸着那茧子道:“哥哥,你好厉害!”自说自话的千寻就那样温暖了自己的心,就如那个总是微笑着对自己说:“远,再来!”的师父一般。
那时的师父还是将军,一身戎装的她是多么耀眼。可惜,她已经不在是千寻和自己的支柱了。她终于还是在千寻十岁那年离开了,那年自己不过也是十一岁而已。
那天起,他就不只是他了,他还是隐没在暗处保护她的哥哥。而他们相处的日子不过三年,她那时哭红的眼依稀还记得,但自己还是没能跟着她到雪山去。如果,不,没有如果,世事不重来,自己没有后悔的权利。
如今,又五年过去了。长成的千寻真的要去做太子妃吗?如果,她不愿意,丞相会怎么做?不对,太子看似岌岌可危,实际上已经掌握了许多实力。而三皇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千寻,终究还是要趟这趟浑水了吗?
他重重地往后躺下,任由那茂密的枝叶把自己掩埋。
门里,引人旖旎遐思的幕布终于还是闭落。
“你是狗吗?”
“你不要紧吗?”
千寻瞪了一眼某人,抽回手欲要往屋子里去,却不防被拉住。
段剑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