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微弱到极致的呻吟,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在龙渊狂暴的识海中激起滔天巨浪!
“谁?
!”
龙渊猛地转头,燃烧的龙瞳如同两道探照灯,瞬间锁定声音来源——主殿废墟深处,那堆由数根断裂的巨大梁柱交错支撑形成的、狭小的三角空间!
覆盖龙鳞的双腿爆发出恐怖巨力,他如同瞬移般出现在那堆残骸前!
粘稠的血浆在他脚下飞溅!
没有丝毫犹豫,覆盖暗金鳞片、五指如钩的龙爪猛地探出,抓住一根需要数人合抱的沉重焦黑梁柱!
“起——!
!
!”
一声混合着希望与暴戾的低吼!
嘎吱——轰隆!
!
!
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与岩石崩裂声炸响!
那根沉重的梁柱被他覆盖龙爪的手臂硬生生抬起、甩飞出去!
砸在远处废墟上,激起漫天烟尘!
下方被压住的瓦砾碎石被狂暴的气劲震开,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蜷缩的狭小空间!
一股更加浓烈的血腥味和腐臭气息扑面而来!
只见一个浑身浴血、几乎不成人形的身影,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
他身上的龙家护卫制式皮甲早已破碎不堪,被暗红的血痂和焦黑的灰烬糊满,几乎与皮肉融为一体!
一条手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已经折断!
胸口一道深可见骨的恐怖刀伤,边缘皮肉翻卷,甚至能看到森白的肋骨和微微蠕动的内脏!
伤口处流出的不再是鲜红,而是粘稠发黑的脓血!
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脸!
半边脸颊被利器削去,露出白森森的颧骨和断裂的牙齿!
仅剩的一只眼睛,眼皮肿胀粘连,勉强睁开一道缝隙,浑浊的眼珠艰难地转动着,试图聚焦在龙渊那覆盖鳞片、燃烧龙瞳的恐怖身影上!
“忠……忠伯?
!”
龙渊失声低吼,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尽管面目全非,但他依旧认出了这个从小看着他长大、掌管龙家外院护卫数十年的老管家——龙忠!
“少……少主……真……真的是您……”龙忠仅剩的独眼中,爆发出难以言喻的激动光芒,混合着无尽的悲痛与绝望!
他沾满血污的嘴唇翕动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嗬嗬声,涌出带着泡沫的黑血,“老……老奴……总算……等到您……回来了……”“忠伯!
撑住!”
龙渊单膝跪地,覆盖龙鳞的右手下意识地想要去扶,却又怕自己狂暴的力量伤到这仅存的亲人。
他喉咙发紧,声音嘶哑,“告诉我!
发生了什么?
!
是谁干的?
!
父亲母亲呢?
!
灵儿呢?
!”
“柳……柳家……还……还有……穿……穿银甲……带……带枭鸟……纹的……人……”龙忠用尽全身力气,断断续续地挤出几个字,每说一个字,身体都剧烈抽搐一下,涌出更多黑血,“他……他们……里应……外合……破……破了……大阵……杀……杀光了……所有人……”“柳家!
枭鸟纹!
林枭的走狗!”
龙渊燃烧的龙瞳瞬间被滔天血焰吞噬!
果然是柳家!
还有林枭的余孽!
里应外合!
灭他满门!
“老……老爷……夫人……他们……为了……掩护……族人……撤退……被……被围攻……”龙忠的独眼中滚下混浊的血泪,“老……老爷……吼着……让……让老奴……护着……小姐……从……密道……走……可……可密道……被……被堵死了……小姐……小姐她……”“灵儿怎么了?
!
忠伯!
灵儿在哪?
!”
龙渊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覆盖龙爪的双手死死攥紧,指甲深深刺入掌心鳞片!
“小……小姐……被……被一个……穿……穿银甲……戴……戴面具的……人……抓……抓走了……”龙忠的气息迅速衰弱下去,独眼中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急速黯淡,“他……他说……小姐……是……是上好的……炉鼎……要……献给……神……神域……大……大人……”“炉鼎?
!
神域?
!”
龙渊如遭雷击!
一股比灭门更深的冰冷寒意瞬间冻结了他的血液!
灵儿……被当成了修炼的炉鼎?
!
献给了神域?
!
“少……少主……报……报仇……救……救小姐……”龙忠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沾满血污的左手颤抖着抬起,似乎想指向某个方向,但手臂只抬到一半,便无力地垂落下去!
仅剩的独眼彻底失去了光彩,死死瞪着废墟上空那灰暗的天空,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与不甘!
“忠伯——!
!
!”
龙渊发出一声凄厉的咆哮!
他猛地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