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突然跑到承平坊这边来?”
许洪也觉得有些古怪,却一时想不出头绪,只能摇头道:“不管怎么说,他终究是暗劲巅峰的武者,死得这么突然,怕是要闹出不小的风波。”
杨景站在人群中,听到赵文政的话,心头顿时就是一凛,脸上的惊讶之色也多了几分真实。
他没想到,昨天沉烈居然来过承平坊。
沉烈是南城安兴坊的人,孙氏武馆在西城承平坊,两地相隔不算近,他平白无故跑到这边来做什么?还偏偏就在承平坊附近————
杨景的目光微微一沉,瞬间就联想到了一种可能,沉烈恐怕是冲着自己来的。
想来,沉烈是打算找机会对自己动手,甚至可能已经在武馆附近踩点了。
念及此,杨景不由得暗自庆幸。
幸好自己当机立断,昨晚就去了结了沉烈,否则等他抓住机会先手发难,躺在地上成为一具尸体的,说不定就是自己了。
果然,江湖路险,小心从来都无大错。
杨景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冷光。
经此一事,往后行事,务必比之前更加谨慎小心才行。
他深吸一口气,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收紧,心里悄然多了几分隐忧。
他方才只想着沉烈可能是冲自己来的,此刻细想,又生出一层顾虑,自己压根不知道沉烈昨天来过承平坊。
若是早知晓此事,他就会改日再动手。
毕竟沉烈昨日刚在武馆附近出现,今日便横尸家中,这般巧合,或许会让人将两件事联系起来,顺藤摸瓜查到孙氏武馆这边。
他下意识地扫了眼周围的弟子,见众人仍在热议沉烈的死因,大多猜测是仇杀或是劫财,暂时没人往武馆这边联想,才稍稍松了口气,但那份担心并未完全散去。
旋即,杨景又轻轻摇了摇头。
罢了,昨日动手,或许也是天意。
若是再拖上两天,沉烈说不定会先对自己下手。
一位暗劲巅峰的高手若是铁了心要算计,准备充分些,哪怕是用下毒、设陷阱之类的阴招,以自己如今的实力,纵然能应对,也难免会狼狈,甚至可能中招吃亏。
再大意一些,可能真要交代在沉烈手中。
想到这里,杨景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厉色。
事已至此,再多顾虑也无用。
那就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便是。
他有足够的自信,自己行事干净利落,没留下任何痕迹。
与沉烈明面上并无深仇大恨,校场试的切磋也只是点到即止。
更何况,没人知道他已将惊涛腿突破至暗劲,更没人会相信他有能力如此轻易地击杀沉烈。
这般想来,怀疑到自己头上的可能性,终究是极小的。
前院的议论还在继续,弟子们七嘴八舌地猜测着沉烈的死因。
沉烈在鱼河县也是颇有名声的高手,如今突然死了,自然瞬间就成为了众人茶馀饭后的热聊话题、谈资。
西城,丰乐坊赵氏镖局。
镖局大门外的空地上,几辆马车正整装待发。
车辕上插着一面杏黄色的旗子,上面绣着一个醒目的“赵”字,随风猎猎作响。
赵玉曼一身利落的湖蓝色劲装,长发用同色发带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她正站在一辆马车旁,弯腰仔细检查着货物的捆扎情况,麻绳勒得极紧,在木箱上绕了数圈,打结处还用木楔加固,确保路途颠簸也不会松动。
她伸手敲了敲木箱,听着里面传来沉闷的回响,确认无误后,才直起身,从腰间取出一本牛皮帐薄,提笔在上面记录下货物的数量、规格与目的地,字迹清秀却带着几分刚劲。
“路上小心,按既定路线走,遇山绕路,逢水搭桥,莫要贪快。”赵玉曼对着为首的镖头叮嘱道,声音清亮。
“小姐放心!”
镖头抱拳应道,黝黑的脸上满是笃定,“这趟活儿熟门熟路,保管万无一失!”
赵玉曼微微点头,目送着押镖队伍的马车缓缓驶离,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轱辘轱辘的声响,渐渐消失在巷口。
她转过身,迈步走进镖局大堂。
大堂里摆放着几张八仙桌,墙角立着兵器架,上面插着刀枪剑戟,透着一股江湖气息。
赵玉曼走到主位旁的茶桌前,拿起一个白瓷茶盏,提起桌上的铜壶,往盏中注满了温热的茶水。
水汽袅袅升起,带着淡淡的茶香,她正准备坐下,抿一口润润喉咙。
就在这时,“噔噔噔”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急促而慌乱。
只见她的贴身侍女青禾,正手忙脚乱地从镖局大门外冲进来,裙角被风吹得翻飞,脸上满是慌张,连头上的珠花歪了都顾不上扶。
赵玉曼看着青禾这副慌慌张张的模样,眉头顿时拧成了一个疙瘩。
她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放在桌上,发出铛的一声脆响,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慌什么?看看你这副样子,头发散了,珠花歪了,成何体统!”
“咱们是镖局,走南闯北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