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倒也般配。
先前他一直属意林越,觉得林越天赋出众,又是自己一手培养的弟子,若能与凝香结为连理,既是美事,也能让林越更尽心地为武馆效力。
可如今林越重伤,校场试失利,且性子倨傲跳脱,反倒是杨景异军突起,不仅成了武馆的希望,看凝香这模样,似乎对他的印象也不错。
一边是倾注大量心血的林越,一边是新近崛起的杨景,两个都是好苗子,无论哪个成了自己的女婿,他都满意。
只是这事牵涉甚广,尤其现在林越还在病榻上,此刻说什么都不妥当。
孙庸微微摇了摇头,将这念头压了下去。
儿女情长的事,终究要看他们自己的心意,强求不得。
不如随缘,若是真有缘分,自会水到渠成。
他放下茶盏,轻咳一声道:“凝香,没事就去前院看看吧,叮嘱师弟们练拳时仔细些,还有杨景,别让他练得太狠,这几日先养养身子。”
孙凝香这才回过神,脸颊微微一热,连忙应道:“是,爹。”
说完,她便转身快步走出了书房,只是那脚步里,似乎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
孙庸望着女儿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端起茶盏,慢悠悠地品着。
窗外的阳光通过竹枝洒进来,在书页上投下晃动的光斑,一切都还长着呢。
两日时光倏忽而过。
清晨的阳光洒满孙氏武馆前院,杨景赤着上身,正一遍遍地演练着崩山拳。
拳风呼啸,带着沉稳的内劲,每一拳打出,都引得周围空气微微震荡。
经过两日的休养,他身上的伤痕已淡去一些,脸色也恢复了红润,唯有眼神比往日更加锐利。
林越重伤未愈,武馆的重心无形中向杨景倾斜。
如今的他,即便许洪、赵文政这些老牌暗劲弟子,也不敢轻慢半分。
无论是众多弟子平日切磋时的敬畏,还是请教武学的恳切,都透着一个明显的信号,杨景已隐隐成了武馆的内核,地位甚至超过了几位资历更深的暗劲师兄、师姐。
一套拳打完,杨景微微喘息,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他能感觉到,早晨吃的猛兽肉所蕴含的能量已消耗殆尽,拳势和内劲运转也变得滞涩了些。
于是从怀中摸出瓷瓶,倒出一颗蕴气丹服下。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和的药力缓缓散开,滋养着经脉,再次升起旺盛的精气神。
稍作调息,杨景再次走到前院中央最宽敞的位置,沉腰扎马,崩山拳的起手式缓缓展开。
这时,孙庸从内院走了出来。
他今日穿着一身灰色劲装,目光扫过院中练功的弟子,时不时停下脚步,对某个弟子的招式稍作指点,或是纠正发力的细节。
弟子们见师父亲自指点,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敢有丝毫懈迨。
孙庸一路指点过来,最后停在了杨景身边。
他没有立刻开口,只是负手站在一旁,凝神看着杨景练拳,眼神中带着审视与思索。
待杨景一套拳打完,孙庸才缓缓开口:“崩山拳讲究‘重若崩石,猛如裂岸’,你这几拳力道够了,但意未尽。出拳时,不仅要想着击碎眼前之物,更要透出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将内劲凝聚于拳锋,而非散于拳面……”
他一边说,一边抬手比划,亲自示范发力的诀窍。
从拳架的桩功根基,到内劲的流转路线,再到拳势的衔接转换,一一细细讲解,甚至偶尔还会伸手拨弄杨景的手臂,纠正他细微的动作偏差。
这在以前,完全是只有林越才能有的待遇。
即便是其他几位暗劲弟子,也都得不到孙庸这般细致教授。
指点完崩山拳,孙庸又道:“把你的惊涛腿也练一遍看看。”
杨景虽有些讶异,但还是依言摆出架势,演练起这套腿法。
只见他身形灵动,腿影翻飞,时而如浪涛拍岸,时而如疾风穿林。
孙庸看得认真,等杨景练完,点评道:“这套腿法的精髓在‘变’,你步伐转换还不够流畅,尤其是变招之间的衔接,稍显生硬。身法之道,万变不离其宗,无非是借力、卸力、蓄力……你试着将沉劲融入步法,或许能找到些感觉。”
他虽不会惊涛腿,却凭着化劲高手的眼界和对武学本质的理解,从更高的层面给出了指点,字字珠玑,让杨景茅塞顿开。
孙庸没有再去其它地方,一直站在杨景不远处,看到杨景练武时出现问题,便直接指出,或者等杨景一套招式打完再上前细致传授。
杨景凝神领会,再次打起崩山拳,将师父的指点一一融入其中,拳势果然比之前更加圆融厚重。
就在这时,武馆大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几名弟子兴奋的呼喊。
紧接着,几名来得晚的武馆弟子急匆匆从大门外跑了进来,脸上满是激动,隔着老远就扯着嗓子喊道:
“杨师兄!杨师兄!你登上校场试榜了!”
“官府已经张贴榜单了,县衙外和城门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