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惦记武馆的将来,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闷闷的一句:“弟子知错。”
“知错?我看你根本不知错!”孙庸的声音高了几分,“你根骨是馆里最好的,很有希望突破化劲,甚至走得更高,可你看看现在,心思飘忽,杂念丛生!武道之路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这般懈迨,最后害的还是你自己!”
他看着林越有些恨铁不成钢,指着不远处的杨景道:“你看看杨景,他根骨不如你,却比你克苦十倍。突破暗劲后非但没有松懈,反而比以前更拼。照他这般练下去,未必不能成气候。你呢?仗着根骨好就敢偷懒?”
林越顺着师父的目光看向杨景,见他正一拳拳砸在木桩上,每一拳都用尽了全力,汗水浸透的衣衫紧紧贴在背上,勾勒出结实的线条。
一股莫名的火气突然窜上心头,他觉得师父是不是故意拿杨景压他?可师父哪里知道,他为了凝香师姐,为了武馆,做出了多么大的牺牲?他可是拒了成为萧家女婿的机会啊!
“弟子……弟子会改的。”林越低下头,声音闷闷的,拳头却在袖中悄悄攥紧。
“恩,继续练吧。”孙庸沉声道。
林越点了点头,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与恼火,重新沉腰立马,摆出崩山拳的起手式。
这一次,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萧家的拉拢,不去琢磨孙凝香的态度,只将注意力集中在拳路与内劲的流转上。
一拳打出,内劲虽不如往日流畅,却比刚才沉稳了许多。
再一式“山崩”,腰腹发力,拳锋带起的劲风扫过地面,卷起几片落叶,总算有了几分往日的气势。
孙庸站在一旁静静看着,见他渐渐收敛起心神,招式也恢复了几分章法,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微微点了点头。
整个孙氏武馆,论根骨资质,林越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孙庸对他寄予了极大的期望,甚至早已在心里盘算着,等林越再进一步,便正式给林越挑明,将凝香许配给他。
既是对林越的认可,也是为武馆的将来打算,有林越这样的弟子继承衣钵,孙氏武馆才能在鱼河县站稳脚跟。
正因如此,他见不得林越懈迨。
此刻见林越知错能改,重新专注起来,孙庸心中的火气也消了大半,暗自松了口气。
前院中,另一处地方。
杨景对这边的动静浑然不觉。
他正沉浸在拳路之中,将孙庸刚才的指点一点点融入招式。
每一拳打出,都在感受暗劲的细微变化,时而凝于拳面,时而透于指尖,力求让劲力收发随心。
二十多天后的校场试如同一座大山压在心头,却也化作了最强劲的动力。
他知道自己根基虽稳,但时日尚短,必须争分夺秒地打磨实力,哪怕只是多一分精进,也能在校场上多一分胜算。
孙庸继续在前院各处踱步,时而出言指点几句,只是路过林越身边时,脚步稍作停留,眼中的期许又深了几分。
暮色四合,杨景走出武馆大门,背着旧布包往通义坊走去。
晚风带着几分凉意,吹得街边的灯笼摇晃不定,他心里盘算着接家人进城的事。
乡下如今是越来越乱了,前几日听人说,城外十里坡出现了一伙悍匪,连路过的商队都敢抢,寻常农户更是惶惶不可终日。
他现在已是暗劲武者,有能力护着家人,没道理再让他们留在乡下担惊受怕。
“通义坊这院子虽小,挤一挤也能住下,不过也没必要挤,也不方便我练武。到时候可以在附近租个便是。”杨景暗自思忖,“如今这世道,买房不如租房,谁知道往后会乱成什么样。”
正想着,已到了自家院门前。
借着朦胧的月光,他见院门口站着三四个人,穿着体面的绸缎衣裳,腰间还佩着玉佩,不象是帮派分子,却也透着一股生人气息。
杨景脚步一顿,眉头微皱,难道又是哪个不开眼的来找麻烦?他暗自运起暗劲,缓步走了过去。
“这位可是杨景杨公子?”为首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面容和善,眼神却带着几分精明,见杨景走近,连忙拱手笑道,“在下王家王伟杰,族中行二,王家家主是我胞兄,冒昧前来,是想请杨公子添加我王家,担任客卿一职。”
旁边一人补充道:“我王家虽非六大家族,却也在城内颇有产业,财力雄厚,想请杨公子屈就。”
杨景了然,原来是来邀他挂职的。
他摇了摇头:“多谢王二老爷厚爱,只是在下已经答应了别家,怕是要姑负好意了。”
王二老爷脸上的笑容不变,又道:“杨公子不再考虑考虑?我王家开出的条件,未必会比别家差。不妨先听听?”
“不必了。”杨景摆了摆手,语气坚定,“既然已经应了人,便不会再改。听了贵府的条件,反倒让我为难,徒增烦扰。”
他性子向来如此,决定的事便不会轻易动摇。
更何况刘家医馆待他不薄,刘茂林更是以诚相待,他没理由见异思迁。
王二老爷见他态度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