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地落在该去的地方。
就象刚才那记虚点,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是将内劲凝聚于指尖,隔着虚空推出,这是明劲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他再挥拳时,拳面掠过空气,连风声都小了许多,可落在老槐树上,不再是震得树干摇晃的撞击,而是让整棵树从根须处传来一阵细微的颤栗,仿佛有股力量顺着树干,悄无声息地钻进了泥土深处。
月光下,杨景站定身形,双眼微闭,缓缓吐纳。
他知道,自己跨过了那座困住无数武者的大山,不是靠着硬闯,闯不过就会元气大伤的方式,而是像溪流漫过卵石般,自然而然的达到了暗劲境界。
“终于,到暗劲了。”
杨景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畅快感流遍全身,仿佛积压了许久的浊气尽数散去。
感受着全身上下散发着前所未有的力量感,一股抑制不住的激动从心底涌上来。
他仰起头,望着高悬的明月,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来。
这些日子的压抑、警剔,在这一刻尽数烟消云散。
义气帮?不过是有两个明劲巅峰罢了。
如今他踏入暗劲,想要对付义气帮,根本无需费太多力气,若真要动手,灭了这伙人也并非难事。
“若是老老实实便罢,真敢找到我头上”杨景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心头的巨石轰然落地,浑身都轻快了不少。
他转身打了桶井水,痛快地洗了个澡,洗掉一身的汗味与疲惫。
换上干净的衣衫,躺在床榻上时,只觉得四肢百骸都透着舒坦。
窗外的月光通过窗棂洒进来,照在床沿。
杨景闭上眼睛,没有了往日的紧绷与警剔,脑海里不再是拳术的招式、义气帮的阴影,只有突破暗劲后的踏实与安稳。
“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翌日,清晨。
洼子乡,宁家,书房。
檀香袅袅。
宁家家主宁学志端坐在梨花木书桌后,正翻看着帐册。
“老爷!老爷!大喜啊!”
管家李忠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人还没进门,声先到了。
他身后跟着个气喘吁吁的小厮,正是宁家二少爷宁文博的贴身跟班。
宁学志放下帐册,抬眼道:“慌慌张张的,什么事?”
不等李管家开口,小厮便抢上一步,躬身激动道:“回禀老爷!二少爷二少爷昨日突破了,如今已经成功入劲,是一位明劲高手了!”
“什么?!”宁学志猛地站起身,手里的帐册‘啪’地掉在桌上。
他快步走到小厮面前,声音都有些发颤:“你再说一遍?文博他入劲了?”
“千真万确!”小厮连忙道:“威远武馆的王馆主亲自所说,少爷如今已经练出了内劲,成为实打实的明劲武者!”
“二少爷也是争气,第三次叩关竟然成功了,真是险啊。”李忠高兴道:“老爷您这些年送二少爷去城里武馆练武,果然没白费心思。”
一般来说,拜师武馆学武,武馆都有规定,半年或者一年内没有入劲的弟子,便要自行离开了。
不过也有例外,如宁家二少爷宁文博,便已经在威远武馆待了两三年,一方面是宁家不缺银钱,另一方面则是宁学志托了许多关系。
听到管家李忠和小厮的话,宁学志脸上的皱纹瞬间舒展开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畅快、兴奋涌上心头。
他重重一拍大腿,“好!好!我儿争气,当真争气啊!”
练武一道,根骨是基石。
宁家下一代,只有二儿子宁文博测出有下等根骨,虽不算出众,却是宁家唯一的希望。
这些年,他特意将儿子送进城里的威远武馆,花重金请名师指点,又源源不断地送去滋补药材,就盼着儿子能入劲,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一名明劲武者,对乡绅家族而言,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那是护家护业的底气,是在乡里站稳脚跟的资本。
之前杨家村的杨景成为入劲武者,吓了他一跳,此刻得知自己儿子也成为明劲了,心里那点阴霾顿时烟消云散。
那杨景说到底出身也就是个庄稼户子,就算入了劲,又能怎样?自家文博在威远武馆名师教导下,还有宁家源源不断的资源供他打磨武道,绝非那等庄稼户子可比。
“备些厚礼,送到威远武馆王馆主那里去。”宁学志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手却还在微微颤斗,“再去帐房支二十两银子,给文博添些好料子做身新衣裳,顺便把库房里那支三十年份的老山参取出来,让人送去武馆给他补补身子。”
“是!”管家应声,带着小厮离开了书房。
书房里重归安静,宁学志端着茶杯,望着窗外初升的太阳,长长舒了口气。
有了自家的明劲高手,往后在洼子乡,宁家的腰杆都能挺得更直了。
至于那个杨景,早已被他抛到了脑后。
鱼河县县城,通义坊。
天刚蒙蒙亮,杨景便醒了。
一夜好眠,体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