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武馆里的这种纯粹而又热闹的氛围。
两人各自练着《崩山拳》,拳风交织,倒也默契。
不多时,内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馆主孙庸一身黑衣,背负着双手走了出来,目光扫过前院正在练武的众多弟子。
“周子明,马步沉肩,别跟个筛糠似的晃!”
“李星辰,拳招走偏了,崩山拳要的是刚猛,不是花哨!”
孙庸偶尔驻足指点两句,走到杨景身边时,看他打完一套拳,淡淡道:“明劲算是稳住了,但下盘还是飘,多扎马步。”
说完便移开脚步,没再多言。
在他看来,杨景肯下苦工是好事,可根骨摆在那里,明劲已经是极限了,实在不值得过多倾注心力。
他的目光很快落在前院中间宽敞位置练武的林越身上。
林越的年纪比杨景还要小一岁,身形挺拔,打拳时气息悠长,拳锋带起的劲风竟能吹动丈外的落叶。
孙庸走过去,亲自纠正了林越的拳架,连语气都比其他弟子温和了许多,“这里,气要往丹田收,叩关暗劲时,一丝一毫的偏差都可能功亏一篑。”
林越凝神听着,时不时点头,神情躬敬又专注。
他虽然是天才,也颇有傲气,但那是对普通弟子,在师父孙庸面前,一直都表现的很恭谨。
看着馆主孙庸一直指点着林越,许多武馆弟子都很羡慕。
众人都知道,林越是孙庸最看重的天才弟子,不仅被特许能够居住在内院,据说还频繁赐给林越许多宝药,大大提升了林越的练武进度。
武馆中也有其他弟子在突破明劲后申请住在武馆里,但基本都被孙庸以“人多扰静”为由驳回了。
所以后来一些弟子即便突破明劲,也大多不会再申请在武馆里居住,除非有重要原因打动孙庸,至于普通记名弟子,根本没有资格提出这个申请。
至于林越,则是在突破明劲时被馆主孙庸主动留下的,允其居住在内院,甚至有弟子私下猜测,馆主或许想要撮合林越和孙凝香两个人在一起。
每每谈到这里,武馆弟子们一个个都心情低沉,在这些糙汉子心里,馆主女儿孙凝香可以说是真善美的代名词了。
“听说林师兄快准备叩关突破暗劲了。”
“可不是嘛,他入明劲才多久,这么快就又要叩关暗劲了,不愧是根骨上等的天才啊!”
“我听齐芸师姐说,林师兄根骨极佳,很有可能一次叩关就突破到暗劲,乖乖,那可是暗劲高手啊!”
“别想暗劲了,这是咱们拍马也赶不上的,咱们这辈子能入劲就已经很好了。”
耳边听着其他弟子羡慕、嫉妒的议论声,杨景充耳不闻,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对于武馆其他弟子的表现,无论好也罢,不好也罢,他都不在乎。
他专注自身的武道进境,有面板在,只要他努力修炼,一定能走到目之所及的最高点。
暗劲不是他的武道终点,他的目标是化劲乃至更高层次的武道境界。
在别人因为林越的天才表现而心绪纷乱时,杨景沉默而专注的练着崩山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杨景正练到《崩山拳》中‘裂石’一式,拳锋刚触及木桩,就听刘茂林在身后道:“师弟,这招的‘裂’字,不在力猛,而在劲巧。”
他转过身,见刘茂林已收了拳,正含笑看着自己。
“四师兄。”杨景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刘茂林轻轻一笑,点了点头道:“来,搭几手?让我瞧瞧你对新悟的拳理消化的如何。”
杨景眼睛一亮,知道师兄又要指点自己,连忙拱手道:“请师兄赐教。”
两人在空地上站定,同时摆出崩山拳的起手式。
杨景率先出拳,明劲催动下,拳风带着刚猛的势头直逼刘茂林面门。
刘茂林不慌不忙,手腕轻旋,看似随意地一格,却恰好卸去拳上大半力道。
同时手肘微抬,崩山拳的“顶肘”式已递到杨景胸前,却在离衣襟寸许处停住。
“注意看,”
刘茂林声音沉稳,“你的明劲太刚,像未开刃的顽石,能砸裂东西,却伤不了内里。暗劲则不同”
他话音未落,手臂忽然微微一颤,杨景只觉一股黏劲顺着手臂缠来,仿佛被藤蔓裹住,想收拳都难。
“暗劲如水流,能顺着对方的力道走,再从缝隙里钻进去。”
刘茂林一边说,一边变招。
拳锋擦着杨景的臂膀划过,带起的劲风让他皮肤发麻。
“就象这招‘崩山’,明劲是开山裂石,暗劲则是震碎石下的根基。”刘茂林缓声说道。
杨景凝神体会,依着刘茂林的引导调整拳路。
刘茂林的暗劲收放自如,时而如春风拂过,让他能清淅感知拳路的轨迹。时而又如惊涛拍岸,逼着他调动全身明劲去应对。
每一次拆招,都象是在为他演示崩山拳更深层的妙义。
原来同一招,在明劲与暗劲催动下,竟有天壤之别。
“对,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