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憋久了,出来撒欢儿!都是陛下给惯的!”
程知节心里窝着一股火。
他本是冲着打仗来的,结果敌人没了,变成驻防。
驻防也就罢了,还得陪着太子玩“失踪”。
他骨子里是纯粹的军人,信奉的是令行禁止,是摧城拔寨。
对太子这种在他看来“不务正业”、“眈误正事”的行为,打心眼里看不惯,只觉得憋屈。
李积终于擦完了刀,归刀入鞘,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他抬起眼,看着怒气冲冲的程知节。
“知节,稍安勿躁。太子殿下这一年的变化,你我在长安难道没有耳闻?”
“债券、盐策、山东之行————桩桩件件,可不象是个只知道玩闹的太子能做得出来的。”
“变化?”程知节嗤笑一声,一屁股坐在李积对面的胡床上,震得胡床吱呀作响。
“我原来也以为有变化!可这一出来才知道,玩性一点没变!还更野了!连人影都抓不着!”
“我看他就是不懂军事,不知道这行军打仗,时间就是性命!”
李积微微摇头,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告诫。
“我告诉你,现在的太子殿下,可不是以前那个你可以随意置评的太子了。
小心点,别惹到他,不然————他要是真想玩”,恐怕能玩死你。”
程知节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象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冷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看李积。
太子这般行事,也忒不靠谱!
他终究是武将,对李积这话,信了三分,却仍有七分不以为然。
为防万一,他还是派了一队精锐斥候,远远追在太子可能行进的路在线,既不敢跟得太近打扰,又必须确保能在出事时第一时间接应。
这差事办得,让他心里别提多别扭了。
翌日,程知节和李积再也等不下去,下令大军按计划开拔,进驻幽州城北缺省的营区。
安排妥当后,两人便带着亲卫,径直入了幽州城,直奔刺史府。
幽州刺史李纬早已得到通报,匆忙带着府内主要属官在府门外迎候。
李纬年约四旬,面容清瘦,穿着绯色官袍,举止间透着边地官员特有的干练与谨慎。
“下官幽州刺史李纬,恭迎卢国公、英国公!”
李纬躬身行礼,态度恭谨。
程知节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目光越过李纬,往他身后扫去。
“行了行了,别整这些虚礼。太子殿下呢?是不是在府里?”
李纬闻言,脸上瞬间浮现出茫然之色,抬起头,疑惑地看着程、李二人。
“太子殿下?殿下————殿下何时驾临幽州?下官并未接到任何通报啊?”
“什么?”程知节的眼睛瞬间瞪得象铜铃。
“太子没来你这儿?他不是比我们早几天就往幽州这边来了吗?”
李纬被程知节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道:“回国公话,下官确实未曾见到太子殿下。下官————下官以为殿下是与二位国公一同行军————”
程知节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脑门,脸色涨得通红。
他猛地转头看向李积,手指着李纬,气得嘴唇都有些哆嗦。
“你看看!你看看!这————这这叫什么事?太子丢了!跑到我们前头,结果人没了!”
“这要是出了半点差池,你我————”
他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谁都明白那意思一他们两个护驾的将军,万死难辞其咎!
李积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不象刚才在帐中那般淡定。
他上前一步,盯着李纬,语气严肃。
“张使君,你确定太子殿下未曾派人与你连络?也未曾在幽州城内出现?”
李纬被两位国公爷的目光逼视,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语气更加肯定。
“英国公明鉴,下官绝不敢隐瞒!确实未曾接到殿下驾临的消息,也未曾有任何东宫属官前来接洽。”
气氛瞬间凝固。
程知节胸口剧烈起伏,强忍着骂娘的冲动。
李积眉头紧锁,心中飞快盘算。
太子微服,不愿惊动地方官府,这可以理解。
但已经到了幽州,竟然连刺史都不通知,这就有些反常了。
是太子刻意隐瞒行踪,还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后一个念头让他心头一紧。
“先进去再说。”李积深吸一口气,压住内心的不安,对李纬道。
一行人沉默地走进刺史府正堂。
分宾主落座后,气氛依旧压抑。
程知节黑着脸,一言不发。
李积则端起侍从奉上的茶水,却没有喝,只是用杯盖轻轻拨弄着浮叶,若有所思。
李纬看着两位脸色不善的国公,心中也是七上八下。
他努力搜刮着记忆,试图找出任何与太子相关的蛛丝马迹。
忽然,他想起一事,尤豫了一下,开口道。
“二位国公,下官————下官倒是想起一事,或许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