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时而狂暴,时而内敛,皮肤表面隐隐有暗红色的纹路浮现又隐没,仿佛体内在进行着某种激烈的冲突。
“刃!”渡鸦立刻上前查看。
然而,刃的异动仅仅持续了几秒钟便平息下去,他依旧没有醒来,但呼吸似乎变得更加悠长有力。
这个小插曲并未缓解紧张的气氛,反而增添了更多的不确定性。
韩玉看着气息微弱的沈阳,又感知着正在缓慢枯竭的地脉,银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绝。他轻轻松开沈阳的手(这个动作几乎耗尽了他刚积蓄的一点力气),对渡鸦说道:
“不能再等了…我必须…尝试联系‘守望者’…”
这是目前唯一可能破局的方法。尽管风险巨大,但坐以待毙只有死路一条。
渡鸦沉默地看着他,没有反对。他知道这是无奈之举,也是唯一的选择。
韩玉重新闭上眼,将全部心神沉入意识海深处。他避开那些因分担痛苦而变得躁动的区域,小心翼翼地接触那代表着“银钥”权限本源的、最核心的一点银芒。
这点银芒如今黯淡无比,仿佛蒙尘的明珠。韩玉用自己的意志,如同擦拭尘埃般,极其轻柔地激发着它。
过程缓慢而痛苦,每一次微弱的激发,都会引来心阱的波动和灵魂的刺痛。他的身体微微颤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终于,那点银芒被他强行凝聚起一丝微弱的光辉。这光辉不再具有攻击或防御的能力,而是蕴含着一种独特的、古老的、仿佛源自世界规则本身的“识别码”或“求救信号”。
韩玉将这丝光辉,通过意识与地脉能量的连接,小心翼翼地、如同在雷区中穿行般,向外发送出去。
信号很微弱,覆盖范围也极其有限。他无法确定“守望者”是否还能接收到,也无法确定接收到的会是援手还是别的什么。
这更像是一次绝望中的祈祷。
信号发出的瞬间,韩玉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猛地喷出一小口鲜血,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被一直密切关注着他的渡鸦及时扶住。
“怎么样?”渡鸦低声问。
“…发出去了…”韩玉气若游丝,“能不能…被接收到…就看…天意了…”
地脉裂隙内再次陷入了死寂。只有能量衰减带来的、越来越明显的窒息感,以及等待命运宣判的焦灼。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地脉晶石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灵泉几乎见底,空气中的能量稀薄到几乎感觉不到。
沈阳在昏沉中似乎也感受到了环境的变化,眉头紧紧蹙起,灰白的微光在意识海中不安地闪烁。
刃依旧昏迷,但周身能量波动却隐隐与正在衰减的地脉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对抗,仿佛他的身体在本能地排斥这种“虚弱”。
渡鸦握紧了匕首,阴影力量在体内缓缓流转,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在地脉彻底失效的瞬间,强行带着两人一“尸”突围,哪怕希望渺茫。
就在地脉光芒即将彻底熄灭,裂隙内陷入完全黑暗的前一刻——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直接响在灵魂深处的嗡鸣声,毫无征兆地出现!
紧接着,一点青翠欲滴、充满勃勃生机的光芒,如同穿越了无尽空间,突兀地出现在裂隙中央!光芒迅速扩大,化作一只通体笼罩在朦胧青光之中、神骏非凡的禽鸟虚影!
正是青鸾!
它的体型比上次惊退镜师时小了很多,显得有些虚幻,显然并非本体,而是一道承载着信息的投影。它那双清澈如同翡翠的眼眸,先是扫过虚弱不堪的沈阳和韩玉,又在昏迷的刃身上停留了一瞬,最后落在了强撑着的渡鸦身上。
一道温和而清晰的意念,直接传入在场所有清醒(或半清醒)者的脑海:
【银钥之讯…已收到。地脉将竭,此处不可久留。
【携此‘青翎符’,往西北方向,入‘隐雾山’。山中有‘听雨阁’,自有人接应。
【切记,行踪需隐秘,符箓可助尔等暂避规则探查,但时效有限,速行!
随着这道意念,一片仿佛由纯粹青光凝聚而成的、巴掌大小、形似羽毛的符箓,轻飘飘地落在了渡鸦的手中。符箓触手温润,散发着令人心旷神怡的生机气息和一种奇异的空间波动。
青鸾的投影在传递完信息和符箓后,变得更加虚幻,它最后看了一眼沈阳和韩玉,尤其是他们那紧紧相握的手,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极其人性化的、复杂的情绪,随即如同青烟般消散无踪。
裂隙内,重归昏暗。
但希望,已然降临。
渡鸦紧紧攥住手中的“青翎符”,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磅礴生机和隐匿之力,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
有方向了!隐雾山,听雨阁!
他立刻行动起来,先将所剩无几的清水和食物打包,然后走到灵泉边。
“我们走。”他看着泉水中依靠着的两人,声音坚定。
韩玉艰难地点了点头,眼中重新燃起了光芒。
沈阳在昏沉中似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