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疏在行止学宫念书……后面瞎了眼,身子也不利索了,时长自怨自艾又恐被薛疏知道,常常独自承受。
陆氏大半辈子不易,甚至是可怜。
言攸听闻细辛称她过世,心里都一阵阵密密麻麻地刺痛,遑论是在陆氏扶持下长成的薛疏。
他竟是强撑着最后一点心力来面对她的。
言攸奔向书斋去,那儿已经人去楼空,她反应过来,倒追回细辛去的路。
她额角冒着汗,仓促、急切,与薛疏死淡的容色相撞,一个如冰,一个似火。
薛疏在陆氏榻前侍疾,屋室内飘着古怪的气息,锦被之下的中年妇人,皮肤呈现青灰之色,分明是死去多时,那手背上隐约可见不规则的瘢痕……
“老夫人……她……”
她的声音哽在喉头,吐不出,正如同薛疏此刻一般。
他薄唇微微抿起,显得和煦,与疲倦哀恸的底色割裂,他分明在笑,可肿胀的眼珠似乎不知几时就要掉落,亦或是哭瞎。
“没事的……母亲她、她只是……睡了一觉……是我不好。”
言攸拖着双腿到跟前,凝眸在老妇松弛的面皮上,透过她的死相,竟辨别出她死前的惊惧、哀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