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如蒙大赦,先把言攸搀回榻上才佝腰驼背出去,忙活起为言攸止疼安胎。
褚昭走到门边,轻轻搭上门闩,平静无澜,这样的平静是山雨欲来,是玉山将倾。
“没有旁人了。”他先是说了这么句,步步走近。
言攸两只手俱是抓紧了,头颅垂下,百口莫辩。
她自然也明白,这个孩子可能不会是褚昭的。
她曾与褚昭说,今生命中无子,也不需要儿女,生育的风险太大,她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褚昭从始至终都小心翼翼,因为药物伤身,便用着羊肠衣。
孩子不是褚昭的。
褚昭扼住她的下巴,缓缓抬起,此刻的笑容竟与初见日一样冷厉轻嘲。
“你说,再也不会骗我,那这一次,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欺瞒的。”
他的力道随着吐字而加重,言攸两手拉扯着他手臂,奈何未起到任何作用,反而筋疲力竭。
恍惚间,她以为褚昭会杀她,会出于嫉妒处死他。
下颌的碾压感消失,褚昭终于松开她,慢慢沉下身,席地而坐,靠上她膝边。
褚昭捻着她衣摆上姜汁色的花朵,听她的话卡在喉咙,“殿下……我可以……可以解释。”
他大抵确实神伤心颤。
才会故作轻松地吐出恶毒的言辞。
“不是撒谎成性。”
“是下贱啊。”
他诋毁着爱过两世的月光,一并将自己的心也扯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