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繁的声音被秋风剥得只剩慨然与怅惘。
丞容那样一个人,从年少成名到经历那些乌糟事,其实能活下去已经活得比许多人透彻了。
言攸在听到义母受难的原因时,浑身僵直。
秽乱宫闱,罢黜出宫,岁岁骂名,无休无止。
“母亲她……该有多难过……”言攸低着眼睫,鼻尖涩然,“母亲她真会生下仇人之女吗?难道微职当真是……”
楚繁蓦地否认。
“你不可能是,绝对不可能是俞煊的女儿。
老师她太清楚那个人能做到什么地步,索性将错就错逃了……给他留一点期望。
秦嫽,凭我对老师的了解,我敢对天发誓,老师绝对不会生养一个禽兽的孩子。
莫要诘难自己……老师将你养育成这样,说明她对你没有半点恨,你的父亲不可能是长宁侯。”
言攸怔然地抬头,脑海中一片清明。
义母对阿嫽姐,从来都是那么温柔慈爱,义父对阿嫽姐也是没有半点苛待,不会只因为他们本就是善人。
因为善人也有爱恨,恨屋及乌,也是亘古不变。
他们秦家,受的从来都是无妄之灾。
阿嫽姐与他们共有的仇人无关,阿嫽姐本来就应该活下去……
若是她真还活着,言攸愿意在大仇得报后,把所有的一切全都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