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胜者！赢家得到焦土，输家失去一切！所以……为什么？为什么要打仗？！为什么要有这无休止的厮杀？！”
他的质问，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充满了无力与悲愤。这是他目睹了太多死亡，背负了太多血债后，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困惑。
王雨荷静静地听着，月光下她的侧脸线条柔和，眼神却深邃如古井。她微微颔首，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看透历史的沧桑感，缓缓吟道：
“确实如此……战端一开，便是生灵涂炭。古语有云：‘战端一启，伏尸百万，流血漂橹。’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最终承受这苦果的，永远是那些最普通的修士，最无辜的凡人家庭。”
司芸香却微微摇头，她的眼神锐利而清醒，如同她调配的那些既能救人亦能杀人的药剂。她看着吴晟，语气平和却坚定，带着一种冷静的辩证：
“吴师弟，你的想法，过于悲观了。”
“兵者，固然是凶器，是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但，人为何而战？或为家国存续，抵御外侮；或为心中道义，铲除奸邪；或为种族荣耀，开疆拓土；或为……最简单的生存，不得不以战止战！”
“战端虽凶，涂炭生灵，然有时，确为不得不为之事。譬如我逍遥虚此次，若非天冥殿咄咄相逼，欲亡我道统，我等又岂愿掀起这滔天杀劫？”
“战争，并非毫无意义。若能以一场必要的、正义的战争，阻止更多、更残酷的战争，保得一方百姓安宁，护佑一族文明传承，那么，这战争纵然残酷，其本身，或许亦是一种……无奈之下的‘上善’。”
她的话语，像是一块投入吴晟混沌心湖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并非简单的安慰，而是一种基于现实与理性的沉重思考。
吴晟怔怔地听着，醉意朦胧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和思索。王雨荷的话让他感到共鸣，那是基于对生命本身的悲悯；而司芸香的话，则像是一道冰冷的光，刺破了他因痛苦和酒精而构建的虚无壁垒，迫使他去面对一个更复杂、更残酷，却也更加真实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