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谢大人有命,让玄鹰卫继续查找程氏回春针的传人,总要弄清楚长公主中的是什么毒。”
小皇帝看了眼跪在地上不曾抬头的裴渡:“裴渡,朕……能信得过你吗?”
裴渡抬眼正对上小皇帝那双黑沉沉的眸子,几乎未曾犹豫便道:“陛下,裴渡的命是长公主救的,不论何时属下都会忠心陛下,忠心大昭。”
“玄鹰卫找名医为皇叔解毒的事,谢大人知道吗?”小皇帝又问。
“回陛下,此事长公主还在世之时,属下便未曾告诉过谢大人,长公主离世之后,更未透露半分。”裴渡老实回答。
“好,那便继续找。”小皇帝对裴渡说,“不论是程氏回春针的传人,还是名医,找到后,便来告诉朕。”
“是。”裴渡应声。
“此事,不必告诉第三个人。”小皇帝语声徐徐,“就如同你当初替皇叔寻大夫一样,找到了悄悄传个信便是,去吧。”
裴渡对此并未多问,应声退下。
小皇帝重新在棋盘上落子,关于他身上的毒,怕是不能瞒着小姑姑元扶苎了。
翟府。
得知左眼保不住,翟鹤鸣一脚踹翻了太医。
他手捂着不断往外渗血的眼睛,不顾自己肋骨裂断,愤怒喊道:“庸医!全都是庸医!”
翟鹤鸣本就重伤,此时踹翻太医,自己也疼得直不起腰,衣裳被汗水浸透。
翟老太太绷着脸坐在屏风外,紧紧攥着手中的拐杖,瞧见太医令傅太医随家仆从院外进来,翟老太太连忙起身迎上前:“傅太医,请您一定要救救我儿!”
“老夫人放心,下官一定尽力!”
说着,傅太医跨进翟鹤鸣寝室。
见同僚被踹翻在地,傅太医连忙上前道:“翟国舅稍安勿躁,下官来替国舅爷瞧瞧。”
说着,傅太医摆手示意同僚出去,自己快步走至翟鹤鸣床榻旁为翟鹤鸣请脉。
见是傅太医来了,翟鹤鸣的怒火稍稍平复了些,他呼吸急促望着傅太医:“我的眼睛能保住吗?”
傅太医站起身:“国舅稍等,下官净手后,先看看伤势。”
“快!”翟老太太立刻让人将净手的水端了进去。
傅太医用水净手后,走至翟鹤鸣面前,动作轻慢掀开翟鹤鸣覆盖在眼睛上,被血浸透的细棉布,翻开翟鹤鸣肿胀的眼皮看了眼,问翟鹤鸣是否能看到光,翟鹤鸣满目痛苦称什么都看不到。
傅太医心中清楚,翟鹤鸣的左眼是保不住了。
“我的眼睛还能保住吗?”翟鹤鸣问。
傅太医重新用细棉布将翟鹤鸣的眼睛盖上,对翟鹤鸣拱手:“翟国舅的眼睛伤得很重,但……若翟国舅可配合下官,下官可勉力一试,不敢说能让翟国舅恢复如初,但至少……不至于全然无光。只是……这时间上……恐怕需要翟国舅要有足够的耐心,且肝开窍于目,翟国舅若想保住眼睛,便不能大动肝火,养肝最为要紧。”
给翟鹤鸣一些希望,比一棒子打死的好。
对于傅太医的医术,翟鹤鸣还是信得过的。
“只要能保住我的眼睛,我必会好好报答傅太医。”翟鹤鸣道。
傅太医为翟鹤鸣处理完眼伤,便有家仆来报,安平公主的车驾即将到翟府。
翟鹤鸣听说元扶苎来了,原本因疼痛紧皱的眉头舒展……
这还是,自长公主离世之后,元扶苎第一次主动来见他。
就连翟老太太也是一脸诧异,她交代家仆照顾好翟鹤鸣,连忙朝府外迎去。
翟老太太被搀扶着走到正门口,就见,翟家护卫、家仆跪了一地,元扶苎已跨入翟府正门,无人敢拦。
“见过安平公主……”翟老太太连忙行礼。
元扶妤不待见翟老太太。
翟鹤鸣是个孝顺到有些愚孝之人,当年翟鹤鸣从她阿姐手中夺权,与这个翟老太太有脱不开的关系。
元扶苎只冷冷看了翟老太太一眼,带着一众婢女和护卫,疾步朝翟鹤鸣的院子走去。
从前元扶苎还未与翟鹤鸣恩断义绝之时,常来翟家,对翟家的路十分清楚,无需他人引路。
翟老太太心突突直跳,瞧元扶苎这架势,怕是来者不善。
她连忙命婢女搀扶她去追。
元扶苎到翟鹤鸣寝室时,傅太医已经为翟鹤鸣重新清理包扎完眼睛。
“见过殿下。”傅太医行礼。
坐在床榻边的翟鹤鸣隔着屏风看到日思夜想之人,扶住床榻边缘,忍着剧痛,在心腹搀扶下站起身来。
“翟国舅如何?”元扶苎问。
“下官会竭力保住翟国舅的左眼。”傅太医道。
元扶苎颔首:“全都退下,守在外面,不得本宫之令……任何人不得进来。”
“是。”
屋内一众婢仆连同傅太医一同退下。
翟鹤鸣从床边踏脚下来,挪动一步,五脏六腑便绞痛不止。
他额头冒出细密冷汗,忍着疼哑着嗓音唤道:“阿苎,你肯主动来见我了……”
元扶苎沉着脸踱步绕屏风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