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动手,但……这崔四娘总要回去,崔宅附近都是玄鹰卫的人,可路上护着崔四娘的人少,我们可以在路上动手。”
翟鹤鸣端起酒盏晃动着,他想起昨日他去见余云燕之事。
原本他是想请余云燕帮忙给柳眉写封信,让柳眉念在当年浴血同战生死与共的情谊上,竭尽全力保住翟家族人。
可余云燕那表情,那眼神中的杀意和冷笑……
翟鹤鸣下意识捏紧了酒盏。
余云燕是金旗十八卫中最不擅长隐藏心思的人。
余云燕……想杀他,却一直在克制。
翟鹤鸣闭上眼,回忆起那日他去崔家宅子要杀崔四娘时,金旗十八卫护着崔四娘与他对峙时的情景。
那时他咬死了不承认自己害了长公主,谢淮州当初是在长公主尸身前,用长公主起誓……这辈子都不会泄露长公主死因分毫,否则长公主死后英灵不安。
谢淮州如此在意长公主,绝不可能泄露当年之事分毫。
正因如此,他还以为金旗十八卫会因他们过往情谊,对崔四娘的话保持怀疑。
但看如今情景,他猜,金旗十八卫这几个肯定对崔四娘的话深信不疑。
若说昨日见余云燕之前他还不能肯定,或者说……是不愿意相信曾经与他是患难之交的金旗十八卫信这个崔四娘,胜过信他。
可他反复回想余云燕那眼神,再联想到柳眉不曾回复的信。
如今这样的局面,由不得他不信金旗十八卫已经将他视作仇敌。
瞧那谢淮州与金旗十八卫这亲亲热热的样子,若说金旗十八卫信崔四娘不信他,这里面没有谢淮州的功劳,他不信。
当年谢淮州是用长公主发了誓,他不能说出当年真相,但不妨碍他在崔四娘说的时候,默认此事。
翟鹤鸣略微思索片刻,看向跪在一旁心腹,眸色略略染上猩红。
既然金旗十八卫不顾念当年情谊,那他也不必再念及旧情。
对谢淮州,他更没必要遵守之前与谢淮州互不相杀的誓言。
就送他们一同上西天吧!
谢淮州一死,柳眉这个西川节度使的位置还能坐得稳?
到时候,对东川应该用何种手段便是他说了算。
谢淮州一死,阿苎和小皇帝就只能依靠他来制衡世族。
到时候,唯他能有与世家有抗衡之力,阿苎就算是再不情愿,也只有嫁给他这一条路,以此让原本跟随长公主,后来又因长公主跟随谢淮州的朝臣,入他麾下。
翟鹤鸣身体后仰靠在座椅靠背之上,一只脚踩在矮桌边缘,晃动手中酒盏。
如此想来,让谢淮州与崔四娘一道死,倒是比光杀一个崔四娘有利的多。
以前他被束缚在对阿苎的誓言之中,才什么都得不到。
朝堂之上,始终处在谢淮州的下风。
感情上,青梅竹马的阿苎得不到。
只要谢淮州一死,这些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即便是阿苎还恨他,还怨他,也不得不嫁给他,来稳定元家的江山和朝局。
想到这里,翟鹤鸣放下抵在矮桌边缘的脚,将手中紧攥的酒一口饮尽,重重放下酒盏,双手撑住矮桌,咬牙切齿道:“不必在路上动手,就在这里动手……送我们的谢尚书和崔四娘,还有金旗十八卫一同上西天。”
翟鹤鸣的心腹闻言错愕抬头,只能瞧见翟鹤鸣神色阴沉的半张脸。
“今日?在这里?可主子,谢大人身边有玄鹰卫相护,尤其是裴掌司武艺高强,我们可都不是裴掌司的对手。”翟鹤鸣心腹心生惶惶,“若要杀谢尚书,恐怕得从头计划,今日在这里太过草率,容易被抓到把柄不说,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冒然行事也极难成功……”
“崔家和旁人共用的船上,不是已经放置了火药吗?”翟鹤鸣转头看向自己的心腹,缓缓凑近,“撞上去!”
龙舟竞渡开始后,画船会跟在彩船区跟随龙舟而动,只要那时堆放着火药的画船撞上谢淮州的画船,谢淮州、崔四娘、金旗十八卫全都得去见阎王。
一举要了谢淮州和崔四娘的命,没有其他比现在更合适的机会。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翟氏族人的性命和翟鹤鸣,已经没有这个时间再等下一次合适的机会了。
这一局,只要赌赢了,他就什么都有了。
带着潮气的风扑在元扶妤的脸上,她看着背光而坐的谢淮州,听他详述此事。
“这件事即便是追查下去,火药也是翟鹤鸣安置在崔家所在画船上的,所以……若是崔家画船冲着翟鹤鸣的船过去,炸了,要了翟鹤鸣的命,那也是翟鹤鸣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元扶妤颔首:“不错。”
谢淮州听到这话,得寸进尺又靠近了些:“若是这次杀了翟鹤鸣,解了崔姑娘的一大隐患,崔姑娘可否在今岁中秋,让我老师与家人相聚?”
元扶妤还未回答,抬眼看到甲板上那目光恨不得戳她两刀的余云燕,她忍不住轻笑一声,对谢淮州说:“若是放了谢大人的老师,那我不是失去了谢大人的庇护?谢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