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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曾经谢淮州刚开始接手朝政之时,他看谢淮州批示公文时一般担忧。
“其实,兵部尚书也信得过,要不然让他过来一同参详公文?”裴渡说。
“不必。”
看着元扶妤动作熟稔在矮椅落座,提笔蘸墨,模仿谢淮州的笔迹批示公文,裴渡目光从元扶妤未经思考便落笔的公文上,挪至元扶妤身上……
她迅速浏览公文,落笔便是简明扼要批注,娴熟的像批示过千百次般。
裴渡望着元扶妤的动作和神态,怔愣片刻后走至矮桌前,如从前长公主批阅折子时那般,单膝跪于矮桌旁,整理元扶妤批过的公文。
直到玄鹰卫隔着屏风接连来报,兵部尚书胡大人、御史中丞陈钊年、户部侍郎郑江河,还有何义臣先后登门,裴渡这才将元扶妤批好的公文整理妥当起身。
“我去瞧瞧。”裴渡说。
裴渡话音刚落,又有玄鹰卫进门禀报:“翟国舅与邓太医一同登门,说是陛下关心谢大人伤势,特派邓太医为大人看诊。”
裴渡闻言手心攥紧:“该来的还是来了,翟鹤鸣不好对付。”
“慌什么,邓太医来了,就把他留给董大夫去应付。”元扶妤头也未抬,用笔顶敲了敲已经批好的公文,“你带批好的公文,让玄鹰卫送回衙署,若是翟鹤鸣要见谢淮州,就说谢淮州强忍伤痛批了这些公文后,喝了药刚睡下。谢淮州批示公文已经耗费了很大的精神,若翟国舅当真关切谢淮州伤势,便不要打扰谢淮州休息,过几日再来探望。”
裴渡颔首,将桌案上的公文抱起离开。
裴渡让两个玄鹰卫捧着公文同他一同去了前厅。
翟鹤鸣本就坐不住,负手在前厅内踱步,瞧见裴渡时上前两步,
在前厅台阶下,裴渡交代玄鹰卫尽快把公文送走,若有新的公文送到一并取来。
很快,裴渡走上台阶,同正厅内的几位大人行礼。
“谢尚书如何了?”翟鹤鸣问。
“谢大人强忍着伤痛,批了今日的公文后,喝药刚睡下。”裴渡说着再次同在场的官员行礼,“多谢诸位大人前来探望谢大人,但今日,谢大人怕是见不了诸位大人了。”
“邓太医是陛下遣来为谢尚书看诊的。”翟鹤鸣说,“若邓太医就此回去,可无法向陛下交差啊。”
“大人腰背伤痛难忍,刚刚睡下,只能劳烦邓太医稍候,好歹让大人睡一会儿。”裴渡态度十分诚恳。
“哪里哪里!应该的,应该的!”邓太医连忙道。
兵部尚书胡安恒上前,道:“既然谢尚书还能批示公文,就说明谢尚书虽然伤重,但不会影响公事,咱们呢……也都识趣一些,别让谢尚书受了伤还不能静养,都回吧!等谢尚书伤势好转,咱们再来探望谢尚书。”
御史中丞陈钊年也点了点头:“说的是。”
郑江河知道谢淮州还能批阅公文,到底是放下心来。
他兄长正在前方打仗,谢淮州是他兄长的后盾,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
何义臣来除了关心谢淮州之外,也是为了见元扶妤,便一直立在一旁未曾吭声。
“不是说……崔四娘也受了伤吗?”翟鹤鸣双手负在身后,看着裴渡,“既然邓太医要等谢大人醒来,闲着也是闲着,让邓太医给崔四娘也诊治诊治。王氏在官员府邸安插细作的事,让朝臣人心惶惶……若崔四娘尽快醒来,将名单默写出来,我们也好对号抓人。”
裴渡没想到翟鹤鸣会冲着崔四娘来,抿唇。
何义臣太清楚受伤的是谢淮州,并非崔四娘,冷笑开口道:“邓太医是陛下亲派来给谢尚书诊脉的,哪里能还未替谢尚书看诊,便为崔四娘诊脉。”
“何大人不是与这位崔四娘关系非同寻常吗?怎么……还阻挠邓太医为崔四娘诊治?”翟鹤鸣回头,肃然的目光看向何义臣,“这是怕邓太医治不好崔四娘吗?”
崔四娘从翟府要走了四个翟家最顶尖的死士,既然崔四娘昏迷不醒,那……翟家的四个死士是死是活,他得知道。
正厅静了片刻,郑江河对翟鹤鸣笑道:“翟国舅与其在这里操心崔四娘是不是与何大人关系非同寻常,不如赶紧回去将圈地案查清楚。翟国舅的下属、亲眷,请罪折子上瞒报圈地田亩之事,翟国舅还是得尽快处置才好,免得惹人非议,以为翟国舅是故意包庇党羽。”
翟鹤鸣今日来,原本还想与谢淮州商议此次清丈田亩之事。
清丈田亩他可以推举谢淮州的人,但……金吾卫的节制权,谢淮州得给他留下。
“圈地案就不劳郑侍郎操心了。”翟鹤鸣大马金刀坐了下来,点了点桌案,“上茶,我陪着邓太医一同等,等谢尚书醒来。”
兵部尚书胡安恒与御史中丞陈钊年对视一眼,胡安恒道:“那我便先告辞了,还是得公事为重!裴掌司……若是谢尚书好些,辛苦派人来告知我一声。”
“一定。”裴渡应声。
“同谢尚书说我来过了。”郑江河指了指桌上的补品,“这有一根百年老山参,看看董大夫能否用得上,还需要什么药材,派人来郑家说一声,郑家有的一定尽快送来。”
裴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