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好不容易抵达目的地,整趟列车都被腌入味了,谁知道,在大家都迫切想要下车的时候,火车门被冻上,开不了了。
火车内外工作人员一起动手,又是火烧,又是浇热水,好不容易打开,所有人一窝蜂往下挤。
这些下放的家伙,什么人都有,坏的要死,唯恐天下不乱。
林小婉抱着屁大点包裹,裹紧身上单薄的棉衣,缩成一团。
正常知青和乘客一个待遇,下放人员又是另一种处境。
大家站在寒风中,缩着脖子,像是瘟鸡,被人呼来喝去,又是等,又是换个地方继续等,还要被驱赶。
林小婉只觉得四肢都冻麻,没知觉了,才听到有人往这边来,招呼下放人员,进站内去点名。
终于能暖和一点,所有人一窝蜂要往站内跑,结果冲到门口,守卫的保卫科人员已经举起手里的枪,身后跟着维持秩序的人嗓子都喊劈叉了,跑过来就是破口大骂。
最后是点名的人站在站内,从棉被帘子里伸出脑袋来点名。
光下火车这点时间,林小婉已经绝望很多回了。
这一年,何天留在金陵过年。
随着清扫工作一轮又一轮进行,工作量也逐渐减少,何天总算能留在家过个年,带着方雅悄悄出门,去逛友谊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