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丫头,正好给我当老婆!”
啪!
清脆又响亮的巴掌声猛地炸响在林间。
苑陶的脚步骤然停住,脸色瞬间变成铁青,那双老眼死死盯著憨蛋儿,像是要喷出火来。
他反手又是一记狠抽,力道大得让憨蛋儿跟蹌著后退了三步,半边脸颊瞬间红肿起来,五指印清晰可见。
“畜生!你他娘的想做畜生?!”苑陶怒吼著,胸口剧烈起伏。
粗喘了好久,他只恨自己当初要吕良给憨蛋儿开了智。
原本的憨蛋儿虽傻,却带著一股子纯粹的天真。
可开智之后,这货不仅不憨不傻,反而把骨子里的阴暗彻底释放出来,那些扭曲、恶毒的想法,有时候连苑陶这活了大半辈子的“全性”元老都觉得毛骨悚然,背脊发凉。
不仅如此,那些得益於童趣的炼器天资,在开智之后,仿佛也悄然消失了。
“混帐东西,想多活几年就给我好好收敛性情!”
憨蛋儿捂著红肿的脸颊,先是愣了愣,隨即眼中的迷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阴鷙。
他猛地抬起头,死死瞪著苑陶。
“畜生?”
“咱们全性的人不该是畜生吗?从根子上,咱们就是畜生啊!”
林间的虫鸣骤然消停,风都像是凝固了。
憨蛋儿笑笑,继续说道:“我听吕良哥说了,您老的爹是长鸣野干”苑金贵,野干”就是一种类似狐但体型较小的兽,是畜生。”
“您是畜生生养的,也是畜生,俺是畜生教出来,不是畜生是什么?”
“你!”苑陶扬起的巴掌带著呼啸的风声。 他本想好好教训这不爭气的徒弟,可巴掌还没落在憨蛋儿脸上,就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死死攥在了半空。
“咔!”
指骨相撞的脆响刺耳,憨蛋儿的手冷硬如铁,丝毫没有鬆手的意思。
苑陶脸上的怒容僵住,浑浊的老眼死死盯著憨蛋儿,语气又沉又冷:“你要和我动手?”
憨蛋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力道陡然加重,苑陶疼得眉头直皱,手腕都在微微颤抖。
憨蛋儿只是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平淡得像在说別人的事:“您对我不薄,我记著。”
“哼!”苑陶怒极反笑,正要挣脱著再教训他,林间突然响起一阵急促激昂的琴声。
錚——!
琴弦震颤,音波如同实质般扩散开来,初时还带著几分稚嫩,转瞬就变得高亢凌厉,像是千军万马奔袭而来,撞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原本就闷热的林间,骤然变得更加燥烈,空气里仿佛燃起无形的火焰,连风都带著灼人的温度。
丁嶋安眉头一皱,立刻沉心入静。
可那旋律太过诡异,每一个音符都像带著鉤子,疯狂撩拨著人的心神,心底深处的暴戾和愤怒,竟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
“很出色的术。”丁嶋安眼神一凛,看向不远处。
上一秒还对苑陶“感恩戴德”的憨蛋儿,脸色瞬间变得狰狞扭曲,琴音像是点燃了他骨子里的所有戾气,他猛地嘶吼一声,攥著苑陶手腕的力道暴涨,直接发力,將苑陶狼狠甩了出去。
嘭!
苑陶重重撞在一棵古树上,树皮碎裂,落叶纷飞,他闷哼一声,捂著胸口咳出一口血,难以置信地看著憨蛋儿。
他没想过憨蛋儿真敢动手,一时间竟没催动“九龙子”来保护自己。
憨蛋儿喘著粗气,双目赤红,指著苑陶怒吼出声,声音里满是压抑已久的怨毒:“您老哪都好,就是他娘的管得太多了!
老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凭什么听你的?!”
憨蛋儿赤红著眼衝来,苑陶手已经摸向腰间的“九龙子”,指尖触到冰凉的珠,却在瞥见憨蛋儿那张扭曲的脸时,动作骤然顿住。
他一时间竟没生出半分还手的意思。
苑陶缓缓抬头,仰望天际。
头顶的古树枝繁叶茂,层层叠叠的叶片厚得像堵绿墙,密不透风。
更远处,云层厚重如铅,沉沉压在天际,连一丝天光都透不进来,就像他这辈子都挣不脱的阴霾。
憨蛋儿说得没错啊。
他爹本就是个畜生,临死前还盘算著用他和他娘的命去激怒陆瑾,想把至亲的惨死当成玩弄陆瑾的最后一场乐子。
而他苑陶,这辈子作恶多端,最得意的就是毁掉那些出身名门、前途无量的好苗子,死在他手上的新秀不计其数,双手沾满鲜血,何尝不是个彻头彻尾的畜生?
只是他没想过,自己穷尽心力调教出来的憨蛋儿,最后竟也会变成这副模样。
一生被父亲的阴影所困,活成了自己最厌恶的样子,如今轮到自己当“父”,当那个试图引导別人的人,终究还是失败了。
这大概就是报应。
苑陶闭上眼,脸上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解脱般的麻木。
噗嗤!噗嗤!噗嗤!
水弹带著破空的锐响,接二连三地射穿了他的身体。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衣衫,也溅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