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是之前被“它”认出来的“诱饵”的残骸。
父亲(或者说,占据了父亲身体的东西)一步步朝他走来,空洞的眼眶里淌出的血滴在地板上,和那些暗红色的痕迹融为一体。“别挣扎了,杜明。”他的声音里混着墙壁里的哀嚎,“你看,你的笔记本最后一页,不是你自己写的吗?”
杜明下意识地摸出自己的笔记本,翻开最后一页。
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行字,字迹和他的一模一样:
当所有规则都被打破时,最后剩下的那个,就是“它”要找的。
墙壁里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踝,冰冷而有力。他摔倒在地,看着父亲那张扭曲的脸在他眼前放大。窗外的残月被乌云遮住,房间里陷入彻底的黑暗。
在失去意识前,杜明听到了挂钟敲响的声音。
一下,两下,三下
正好六下。
傍晚六点整。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轻轻舔了舔他的脸颊,带着潮湿的泥土味。他想起了母亲后颈的胎记,想起了父亲书房的钥匙,想起了那些漂浮在汤里的头发。
原来规则从来都不是保护他们的,而是用来筛选的。
他最后看到的,是自己房间里的那面镜子。镜子上的胶带不知何时被撕开了,镜中的“他”正微笑着看着他,举起了一把沾着泥土的小铲子。
而真正的他,己经没有力气再去盖住镜子了。
楼下的花坛里,新翻的泥土微微动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扎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