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突然开口,又看着那条缝隙,重复:
“她不会死。”
秦钟一愣,他抬头看到李青尘的眼神,只觉得心头一沉。
对方的双眸十分平静,然而这种平静却让人不寒而栗,仿佛说傅灵没死不是一种自我安慰,而是一种不容置疑的真相。
那种藏在平静之后的执拗超出了他的想象,只觉得一种诡异的猜想在他的心中生根……
“鼠妖的腹中没有她的血肉,这附近也没有她的灵力残留,她定然是碰到了某种禁制。如果不将这里守住,她恐怕找不到回来的路。”
李青尘接着说,随着不断开启的唇瓣,还有一滴一滴地,鲜红的液体顺着对方的嘴角落在脚边。
秦钟心中复杂难言,他选择默认对方的“猜测”,低声道,“那就最好了……”
回眸,看到所有同门都红着眼眶默契地选择沉默,他的喉咙震颤。
“早知道我就不让她相送了……也许她还在宗门里好好的,你们也不必陪我冒险。我欠她一条命,如果她能回来,我可以付出所有……”
“如果她回来……”
李青尘倏然动了一下瞳孔,他没继续说。一挥手,将所有人逼到剑阵之外。
“你们离开,此地留我一人足矣。告诉我师父,李青尘擅自离宗,归期不定。待找回傅灵后,自会请罪。”
“谁也不知道宗主在那个时候下定了什么主意。但你们也知道……他们最终结契了,甚至还是以师徒的关系……”
秦钟收回在右手上的视线,闭眼长叹一声,“他认定了,即便等上十年也会做到。当年他只是剑宗不知名的弟子,就能让宗门为他让步。如今他已经是一宗之主。你们觉得你们能撼动他吗?”
符骄的面色惨白,祁寻却是眸光一动,“在那之后呢?那个女子……何时回来的?”
“一个月后。当时的宗主真的独自在剑阵旁守了一个月,即便正阳真人亲自去请,他也未动一寸。果然等到了她回来。”
秦钟面露唏嘘,“也许当时的两个人真的有感应吧。但后来她身份暴露后,就有人猜测……”
他摆了摆手,不愿多说。
无论后来发生什么,那个时候他们都是最信任的同门。
傅灵回宗后,他办完了葬礼也回到了宗门。生死走过一遭,他师父既往不咎,装作从未听过他大逆不道的话。
他一边神伤一边又庆幸着。他后来问傅灵,她和她师尊的关系如何了?
其实有些话不必多问,当时李青尘守在剑阵时那种平静却似要吞噬一切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哪里是一个师父对弟子的担心,那是对即将失去一切的隐隐的疯狂。
傅灵当时捧着脸,笑嘻嘻地扭头,“你猜?”
此时云销雨霁,远处的裘双双投来视线。两个剑宗宗主最得意的弟子悄然离开了静心台。
秦钟只当两个人是想开了,却不知两个人暗自下定决心。当年宗主能等上近十年,他们现在也同样年轻,就算是等上二十年又如何?
————
傅灵缩在床角,在朦胧的视线中看到李青尘修长的身影停留在书桌前。
——以前他翻看古籍的时候,她能安静地在石桌旁看上半天。如今她离他最远,不敢多看一眼。
她怕对方想起什么。
自从被对方从剑宗大门带回别缘峰后,她就一直战战兢兢。
虽然李青尘放了祁寻和符骄一马,但他却并没有放过她。不仅将她又关进别缘峰里,还一连几日亲自看管她。
除了处理宗门事务和晚上休息的时候,对方都在书桌前坐着。
她不觉得自己现在的这个凡人的身份有任何值得对方利用的地方。
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对方更怀疑她了。
她就知道以李青尘的谨慎,不可能轻易地相信符骄两人破开禁制的借口。如今唯一有嫌疑的人就是她。
当年谁都知道剑宗的傅灵擅长使用阵法,对方只是碍于她凡人的身份一时找不到证据罢了。
她咬紧牙关,一刻也不敢放松。只是凡人的身体到底比不得修士,她绷着绷着就忍不住在床上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感到所有玉石荧辉变暗,只有书桌前遥遥一点光亮。
李青尘垂眸看着古籍,茶水的热气氤氲了他的眉眼。他不时用笔批注。在叶脉舒展的声音中,偶尔夹杂着沙沙声。
傅灵恍惚了一瞬,不知今夕是何夕。
她缓缓坐起来,恪守瞎子本分,装作看不到。
听到李青尘道:“你的食物放在了桌子上。凡人如果不吃饭,不出七日便会气竭。”
傅灵也装作听不见,她第一次感谢自己又聋又瞎。
李青尘的手腕一停,微微抬眼。
“祁寻和符骄跪在了大殿上。”
傅灵一愣,骤然抬头。他的视线隔着荧光模糊地投来,“不过已经回去了。今日也没有急着让我放你出去。”
这好像是威胁,傅灵沉默地走到桌子前,看着上面的食物。都是清淡的菜色,还带着热气。
剑宗的弟子是以辟谷为目标的,因此大多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