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还有那张令他作呕的脸。
阴暗的念头如同沼泽里的气泡,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他想把她拉进来,想让她眼里只看得到他,想让那个人亲眼看着……
到底是谁,配吻上她的唇,占有她所有娇媚。
这想法让他自己都打了个寒颤。
但病中的大脑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克制。在夭灼因那声响动而失神、唇瓣微动似乎要唤出那个名字的瞬间,凌泉凭着本能动了。
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
“呃!”玉夭灼猝不及防,撞进他滚烫的胸膛,“师兄!你做什么?!”她惊慌地挣扎,手抵在他起伏剧烈的胸口。
凌泉却像是听不见,手臂收紧,滚烫的唇几乎贴上她冰凉的耳垂:“师妹不是……最关心我么?
“我很难受,头好痛……你能不能帮帮我……”
玉夭灼被他禁锢在怀中,挣扎不得。而那片近在咫尺的黑暗里,另一道冰冷刺骨的视线,更让她浑身僵硬。
是师尊,定然是他。
“放开……!凌泉,你烧糊涂了!”
闻言,凌泉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收得更紧,滚烫的额头抵着她。
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会愿意叫他的名字吗。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箍着她的手臂微微发抖,却没有松开。
玉夭灼终于用尽力气猛地挣脱,踉跄着后退数步。她看着凌泉潮红的面颊,又望了望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好可怕。
本能的畏惧从心底攀升。
她看着凌泉漆黑的瞳孔,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她,必须逃走。现在的师兄很不正常。
可是……
“师兄,你没事吧!你现在很不对劲,我,我还是去找李师兄,让他……”虽然心中恐惧不已,但她还是上前想去关心凌泉。
“你走!”凌泉却怒吼一声,吓得她一个颤栗。
玉夭灼嘴巴翕动着,她从来没被人这般吼过,眼眶不争气地一点点泛起红,脚却不肯动。
她是真的放心不下凌泉,可也不敢开口说话了,只是固执地站着,心下想着对策。
凌泉见女孩犹豫不决的神情,心中却是另一片凄凉。
都这样了,还想见到那个人吗?
他,究竟对她有多大的吸引力!
她越是要和那个人相见,他便越不想让他们碰面。
“我叫你走啊!”凌泉低声吼着。下一秒,“砰!”的一声,门狠狠在玉夭灼眼前被摔上,止住了她所有话语。
门外静了许久后,才传来女孩的哭腔:“那……师兄你早些休息,我明一早就来看你。”接着是犹豫的、迟疑着远去的脚步声。
凌泉立即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面朝着门缓缓滑跪在地。
他蜷缩起来,将发烫的脸埋进膝盖,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
黑暗中,那道冰冷的视线依旧钉在他背上,直到房内真的只剩他一人,也久久不散。
-
漆黑攀爬到凌泉的背后,玉羽涅静立于黑暗深处,如同一尊被阴影供奉的神祇。
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擦过唇角,传来细微刺痛,让他清晰感知到颊边那处乌青的存在。
他与凌泉虽情分已尽,但这少年素来骄傲,即便言辞如刀,几次交锋从未真正伤他。
这般实打实的一拳,确是例外。
想来,逼他与夭灼和离,是真真切切踩碎了他最后的底线。
但这一拳,只要玉羽涅想,他本是能轻易躲开的。
为何不躲?
一丝难以捕捉的波动掠过他无波的红瞳。
或许,在凌泉的拳头携着风声袭来的瞬间,他有一刹那认同了这一击的正当性。
他默许了这疼痛,如同默许了自己内心隐秘的罪。
然而,这自我厌弃的念头仅存在了一瞬,便被迅速覆盖。
他岂会对亲手抚养大的弟子抱有不堪的心思?绝无可能。
就在他要将这一切行为的逻辑归于平常之时,门外传来了那个让他道心微颤的声音。
她来了。
几乎是同时,一个念头划过脑海:要让她知道,我在这里。
这念头来得如此迅猛而直接,让玉羽涅伪装起的心思再一次波动。
但他随即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堪称完美的借口——他需得让夭夭亲眼见证凌泉的失控与狼狈。
他要让她明白,这个情绪不稳、甚至会对他这个师尊动手的少年,绝非良配。
他此举,是为了让她死心,是为了她好。
看啊,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于是,在那处的僵持中,他垂在袖中的手指微动,一枚温润的玉扳指被他不轻不重地磕在了身旁的木桌上。
“咚。”一声清响,恰到好处地穿透门扉,既足以引起门外人的注意,又不至于过于刻意。
果然,他听见了少女那声短促的抽气,想象得出她骤然亮起的眼眸。
也立刻感受到了……凌泉因此而彻底爆发的、绝望的戾气。
听着门外骤然加剧的挣扎与混乱,玉羽涅隐在黑暗中的身影依旧挺拔。
只是那背在身后的手,指节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