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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坠(2 / 2)

她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把那件事忘记。

渐渐地天快黑了,屋里亮起了烛火。周霁言方从缉熙堂回来,便迫不及待地问她有没有帮他打探到事情。他每天都要问一遍,梁鸢别的时候还会跟他说没有,今日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阿鸢,你不能只顾着自己,我也很难。”

她不说话,周霁言也知道看来是不行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

梁鸢不理他。

夜渐渐地深了。竹荫馆周围落了大片的雪,也没有婆子来这边清扫,愈积愈厚。屋里炭火也不够,梁鸢只觉得像睡在冰窖里。可是她睡觉也不老实,不敢去找又兰睡。

周家偌大的府邸,只余东边的外书房,依然灯火明亮。

高尘手里压着一封信,等所有事闭后,才把这个递了上去:“大少爷月前送来的,他在抚州不太顺利,吏部给的考核均是平常,怕是调任无望。他希望您出手帮他。”

其实就连高尘都知道,抚州府台与周家有故,大少爷又过于庸碌,其实待在那里才是最好的。上官不会为难他,底下人顾忌二爷的面子,他只要踏踏实实干下去,也能熬个四品官。

如今这般好高骛远,谁又能看着他一辈子。

果不其然,他一递上去,那位看都没看,直接让他自己处理。

“那我这就回了承望。”

高尘拿过那封信,转身关上了房门。

深夜的时候过于寂静。当所有人都走后,房里就只余下更漏的声音了。

滴答滴答。

坐上的男人扔下了手中的笔,抬手拧了拧眉心。这般的安静分明早已成为习惯,可是今日却无端地厌烦,他坐了许久,待到烛火渐昏,才起身往书房里间走去。

房里竖着一座山水石屏。

他抬手解了领扣,行动间不知碰到了什么,袖口处传来一点尖锐的触感。一枚很小的绒花耳坠赫然落在掌心中。

柔软轻盈的质地。

又很小。

在他宽大的掌心中……让人无端想起这枚坠子的主人。

他默了默,将那枚坠子搁置在了高几上,转身往净室走去。

第二日天亮的时候,又兰起来烧水,院子里有水沸腾的声音。梁鸢随即也起来了,只是坐在桌前挽发的时候,不知为何没有看见自己另一枚耳坠。两只漂亮的小绒花,如今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只。

她在床上翻找许久,依然未曾找到。

“哎呀……”

正巧又兰端了热水进来,才见姑娘坐在床上愣了一下,问道:“您找什么?有什么东西丢了吗?”

梁鸢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又兰:“是我的耳坠子,我小时候得的那对儿……”

已经不记得是谁送给她的了。反正她很喜欢,又漂亮又轻巧,也不压耳朵。晚上睡觉忘了摘也不疼。

所以她昨晚才没发现。

又兰知道她很喜欢,也放下水盆帮她翻找。可惜屋里找了个遍,连竹荫馆外的夹道上也寻了,都没找着。又兰刚回来想安慰姑娘,却见她让她别找了。

“我,我应该是弄丢了,府里这么大,找不着也是正常的。”她让又兰别再找,心里却是猜到落在了谁那里。

忍不住地紧张。

周霁言每每早早便走了。他昨日应是不太高兴,一句话都没再同她说。梁鸢打算等他跟自己道歉,不然他们应该是没话可说了。

草草用过早饭。不过一会儿,李妈妈过来竹荫馆,告诉她老太太跟夫人小姐回来了,只在静安寺住了两日。如今主人家回来,她也该每日去问安。

这可立刻让梁鸢紧绷了起来。

“我知道,谢谢李妈妈,我马上收拾收拾就去。”住在别人家,该守的规矩要守,她知道定是逃不过去的。

只希望那位二小姐别再为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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