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雾夜-分别
原本热闹的客厅,须臾之间,气氛变得微妙,空气凝结。比起叶清语,其他人似乎更尴尬。
傅淮州敛下神情,瞳仁漆黑,狠厉眼神扫过岑聿怀,“你,出去。”三个字,言简意赅,没有多余的废话。
男人嗓音低沉,语气蕴含着显而易见的冷峻、怒气。是叶清语从未见过的严肃和冷厉。
有一瞬间,她也被吓到。
不过,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叶清语对傅淮州愈发了解。她轻声喊他,“傅淮州。”
扯了扯男人的袖子,冲他摇了摇头。
傅淮州不为所动,坚持让岑聿怀离开。
赵之槐站起来,护住叶清语,“你们不可以欺负姐姐。”她用的是们,在她看来,他们都是坏人。
都是欺负姐姐的坏人。
岑聿怀自知说错话,急忙道歉,“嫂子,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岑溪然从中调和,“清语姐,我哥说话口无遮拦惯了,所以一直单身没人要,你不要往心里去。”
“哥你闭嘴吧,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算了,我救不了你,你还是圆溜地走吧。”叶清语笑笑,出来打圆场,“我没事。”
傅淮州的脸色只有在面对叶清语时稍稍缓和,面对她亲哥时,没有丝毫转圜之地。
岑溪然知道大哥的脾气秉性,她懒得救她哥了,让他被大哥丢出去吧,该长长教训。
他这张嘴,活该。
她扯着亲哥的胳膊向外拽,“清语姐,我过几天再来找你玩,我带我哥去看外公外婆。”
眼见人要离开,叶清语忙说:“溪然你不用这样。”傅淮州没有开口挽留的意思,眼神明晃晃写着"快滚′两个字。岑溪然不敢逗留,“清语姐、小之槐拜拜。”叶清语说:“拜拜,你们慢点。”
煤球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在她们脚边转圈。雪后初霁,远处公园泛起粼粼波光,空气中裹挟着冷冻的风。与屋内的暖意不同。
傅淮州护住姐姐,赵之槐放下心,“姐姐,我朋友给我介绍了一个兼职,我要去上班了。”
叶清语疑惑,“你今天不是休息吗?”
赵之槐解释道:“有人临时去不了,我正好有空,帮忙顶上,反正工资高,闲着也是闲着。”
叶清语说:“行吧,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下班时间告诉我,我去接你。”赵之槐拎起包,“好,姐姐,再见。”
热闹退场,似演唱会散场。
刚刚的欢声笑语仿佛黄粱一梦。
屋内的温度与他们之间的氛围形成鲜明对比。傅淮州靠在餐桌边,一直看她的脸,不知在看什么。叶清语手指顿住,视线乱瞟,“傅淮州,远来是客,这样赶走是不是不太好?”
她心里有一点点的不舒服,很快自我消化,别人说的是实情。傅淮州静静看着她,黑眸中有探究有不解,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男人平声问道:“叶清语,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懂事?”叶清语指尖微微收紧,抬眸和他对视,眼神清亮,“我没有,我就是觉得没有必要。”
她只知道他是岑溪然的哥哥,傅淮州的表弟。今儿是第一次见面,算不上认识他,为了他的话生气,完全不值当。况且,别人没有说错。
傅淮州抬腿走上前,“还是说你根本不在意。”男人挡住钻进的太阳光线,颀长的身影落在她的身上。冷冽气息肆无忌惮侵蚀她的鼻腔。
叶清语抬起头,似是不解,“我需要在意什么,难道不是实话吗?本来就是无所谓是谁,纠结的意义在哪里。”
傅淮州蓦然笑了一下,“好一个你不在意。”这个笑里多少带了点′无奈'的意思。
叶清语一愣,转而温吞道:“傅淮州,我很感谢你为我说话,但你为什么这么生气啊?″
换成秦清语李清语王清语,结果有什么不同吗?假如没有任何意义,纠结无谓的假设只会给自己添堵。很显然,傅淮州并不这样想。
是因为实话伤人吗?伤谁了呢?
这个问题问倒了傅淮州,男人一时哑然,他脸色微变,想不到怎么回答。是啊,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叶清语见他缓和了神色,温声说:“大年初一,你少生点气,况且人只是说了实情。”
“你还为别人说话。"傅淮州气极反笑,“实情也不能当你面说,轮不到他指手画脚。”
叶清语歪头笑道:“那你也不能生气,你没听过吗?大年初一生气,一年都会生气。”
傅淮州皱眉,“什么谬论?”
叶清语慢悠悠说:“老祖宗留下来的,傅总好好记着啊。”傅淮州颔首,“是,听太太的。”
总算解决不大不小的插曲,叶清语舒了一口气,捞起手机查看信息。岑溪然:【清语姐,你还好吗?大哥消气了吗?我哥就是那样,嘴毒的很,情商也不高,我揍过他了。】
叶清语:【不生气了,而且我真没在意。】岑溪然:【清语姐,我悄悄问,你和大哥就没感情吗?相处几个月了。叶清语:【我和你大哥现在的状态好得很,我很满意。】岑溪然:【那就好,大哥不会像前姨夫那样始乱终弃的,能看出来,大哥很护你。】
叶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