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探探消息。“你是他的旧部,你去京城等着被清算吗?"贺帘青不解她为何要这样做,都已逃过一劫,为何还要去掺和那些一团糟的烂事。明明不是一路人,可在看到她重伤昏迷时,却还是忍不住要去救她。“不用你管,我自己会当心的。"行微甩开他的手。她根本无法躺在医馆,虚度光阴。
贺帘青气的不打一处来。
他发誓,下次再也不管她的事,她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关。他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转身进了医馆。
裴霄雲身死倒台,如今是皇帝的堂叔父、世家之首萧家掌权,萧家家主萧厚,挟天子令诸侯。
大战过后,沈明述领兵杀敌有功,奉皇命回京授封嘉奖,明滢也跟着兄长一同回了京。
路途一月,马车到了京城时,她缓缓掀帘,遥望街景。三年没回到这里,红墙绿瓦,三衢九陌,仍没什么变化。想当年离开时,是死里逃生,如今坐在马车上,再次望着熟悉的街景,心中难免沉重,神色郁郁。
沈明述望着她垮下的面色,忧心忡忡:“可惜,贺大夫也不知在何处,你这副样子,我放心不下,还是要请个京城的名医来给你看看。”“哥哥,我好得很,不用看大夫。“明滢摸了摸自己的脸,绽出一个笑。她只是近来频繁做梦梦到裴霄雲,梦到他从海水里爬起来,朝她阴冷地笑,说要找她报仇雪恨。
这个人,死了还阴魂不散。
“唉。“她长叹了一声。
她在替他感叹,他要的,什么都没得到。
他这人高高在上,傲慢凉薄,无论什么时候,都一副胜券在握之样,没想到就这样死了,尸体都被鱼虾啃烂了,难怪他不甘心。可这都是他咎由自取,他若早些与她桥归桥路归路,也就不会落得这么个下场。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她没什么对不起他的。看来,她要去白马寺,请个大师来阵阵他的阴魂,别再入她的梦。沈明述立下军功,有一栋御赐的府邸,他们兄妹便暂时住在府上。他们刚到京城,裴霄雲从前的府邸便被抄得一干二净,府上家眷通通发卖下狱,唯一惹人生疑的,是他的女儿不知所踪。萧家对此并不甘心,他们被裴霄雲压制多年,对他恨之入骨,此番若不是他坠海而亡,尸体泡腐了,他们定要将他千刀万剐,以解心头之恨。对于他的子女,他们定不会手下留情。
于是下令,大肆搜寻罪臣之女的踪迹,找到后,便斩草除根。抄家的消息之快,迅雷不及掩耳。
听到安国公府被抄的消息,明滢神色焦灼,难以安定。因为,她还有一个始终放不下的人一-她当年拼尽全力保下的,她与裴霄雲的女儿。
朝中的人都与她一样,恨裴霄雲入骨,怎么可能会对一个罪臣之女手软。深夜,沈明述带着消息回来:“我去查了,据说官兵进去抄家时,府上除了下人,没有一个主子,也不见孩子的下落。”明滢听到这话,才稍稍松了一口气,问到:“这么说,朝廷的人也没找到孩子?”
沈明述点头。
在他得知,阿还与裴霄雲有一个三岁的女儿时,震惊的同时,心中也五味杂陈。
裴霄雲如今是罪臣,他的家眷不可避免,也要获罪。可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做的孽,孩子是无辜的。最好的结局便是他带着阿滢与孩子,隐姓埋名远离京城,一起回扬州。明滢暂时放下心来,“没有下落,便是最好的消息。”裴霄雲这个人智多近妖,必定是留了后手,一东窗事发便将孩子送走了。也难为,他还算有点良心。
希望那个孩子,能在别处平安长大。
沈明述又与她说了今日上朝的事:“阿滢,朝廷说要封我为靖安侯,让我留在京城,被我拒绝了。”
一品侯爵,多少官员劳碌一生梦寐以求,可他志不在此,果断相拒。如今大仇得报,他们兄妹也无再需东躲西藏。他不想再参与朝廷的纷争,西北的沙子他也吃够了,他答应过阿滢,从此便回扬州故乡生活。
“听说林霰献完图纸,也离开了京城,有人跟他同过船,说他回了江南。”明滢呼吸落了一拍。
她与林霰失联,已经太久太久了,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可他为救她,坠崖的画面,还是会时常在脑海盘旋。等回了江南,她一定要找到他。
她握紧拳心,眸中含着炙热的希冀:“希望我们一家人,能早日团聚。”夜半,窗台上的花盆被风吹落。
明滢依旧被噩梦惊扰。
裴霄雲的脸如恶魔般,在她脑海挥之不去,这夜,她又一次抱着被子惊醒,额头冷汗涔涔。
她唇瓣开合,不住地呢喃,像是对梦中他的鬼魂道:“别来找我……都是你罪有应得,你能伤害旁人,旁人就不能算计你?”自私自利之徒,死了还要来搅扰活着的人。她在床头坐了半夜,直到窗外鸟鸣花香,晨光熹微,才披衣下榻。白日哥哥不在府上,她兀自命人套了马车,打算去白马寺进点香火,驱驱身旁不干净的东西。
白马寺,她已经有三年没来了。
人人都说这里求神拜佛甚是灵验,她想到,她曾在这里求过,此生能与失踪的兄长相逢,此事也实现了。
如今她与哥哥马上便要离京了,江南没有这般灵验的寺庙,便想趁这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