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永雏则是坐在今野仁美的车上。
弹幕纷纷讨论起来。
【与其说是救援人员,不如说是村里的一些人组织起来的队伍,并不专业啊. .】
【这种不是去送吗?为什么不等专业部队?】
【回楼上,你孩子找不到,你急不急?万一哪天地震了,其他孩子都回来了,你孩子在学校里,你急不急?】
救援队伍沿着道路前行,横七竖八地散落着从木材堆置场滚落的木材。他们驱车绕过这些障碍,经过村子横川。
那里看起来一切如常。
公路两旁矗立着一些寺庙,似乎还未遭到破坏,随后救援队伍驶上了延伸出来的山脊坡道,再也望不见下方的河水。
直到穿过这段路。
到了山的另一头。
他们才意识到了横川处于的位置有多么的离谱。
从表面上看,这场灾难似乎并未波及横川。
高大的堤防和弯曲的河道,使其免受洪水的侵袭。
然而,在山的另一侧,海啸逆流而上,吞噬了堤防,桥梁垮塌,桑田变沧海。
仁美继续向山下驶去,她是这一行人当中最快的。
他们发现了并不是所有的村子都被淹没了,在山谷的深处有一个名叫入釜谷的小村子幸免于难。那里已经成为难民中心。仁美看到一群人围在那里,屋顶覆满白雪,人们都裹着外套。
仁美踉跄着走下汽车,一边大声呼喊孩子的名字,一边在人群中跌跌撞撞地寻找熟悉的面孔。永雏也跟着下了车,想拦住失去理智的仁美。
但她发现,整个难民中心都在寻找他们要找的人。
很快仁美认出了一个大川小学的男孩一一哲也。
大辅柔道队的一名小队员,这让她既惊喜又有一丝安慰。
哲也的衣服很脏,右眼发青,肿得睁不开。
“哲也!哲也,你还好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哲也,大辅他怎么样了?”
“当时我们在逃跑,”哲也低声说道,“我们拼命地跑,可阿辅摔倒了。我抓着他的衣领,想把他拉起来,可他起不来。”
“后来呢?他后来怎么样了,哲也?”哲也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无助。
仁美环顾四周,这时她注意到另一个五年级的男孩广平,他同样衣衫褴褛,满身污垢。
广平,大辅在哪里?”仁美急切地问道。
“阿辅当时跟我在一起,”广平声音微弱地说,“他就跑在我后面。我们还一起泡在水里,他就在我后面。”
“然后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广平?”仁美追问道。
“他浮了起来。”广平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永雏听到这句话,她大概也明白了..
多半是凶多吉少。
但仁美并不这么认为,她固执地认为是自己的孩子会游泳,游上来了。
仁美在外围看到了第三张熟悉的面孔,那是来自同一小学的远藤老师,一个肯定能提供一些线索的人。“远藤老师!远藤老师,我是今野仁美,大辅的妈妈。学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仁美快步走到老师身边,蹲下身子,急切地重复着刚才的问题。
然而,远藤老师只是独自一人坐在那儿,双手抱膝,连头也不抬。
“远藤老师!”
“远藤老师 .”
“远藤老师,学校到底发生了什么?请您告诉我!”
仁美几乎是在恳求。
远藤老师似乎处于一种极度恍惚的状态,良久,他才含糊地说道:“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仁美努力将这些零散的信息拼凑起来。
她抓住永雏的肩膀。
“永雏,小学就在另一头,男孩们和他们的老师一定是在几小时前翻山越岭来到这里的,对吧,对吧!”
“一定是在几小时前翻山越岭来到这里的!如果他们是一起逃跑的!包括大辅在内的其他人一定也选择了同一条路线,那么大辅可能就在这座山上!!”
还没等永雏说话,仁美就疯了一般朝着大路跑去,她艰难地趟过一些被水淹没的路面,一边向山上攀登,一边声嘶力竭地呼唤着儿子的名字。
“阿辅!大辅!有人看见今野大辅了吗?有人看见他了吗?”
这样的举措给永雏吓坏了,“冷静一点!仁美女士冷静一点好吗?冷静一点!”
“不,别阻止我!别阻止我!只要我一直喊他的名字,就一定会有人回应的!”
“冷静一点!”
“别阻止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仁美跪在地上,抱着永雏的腿。
此时,其他车也已经开进这座山谷深处的小村庄。
不少的人在这做村庄里找到了他们的孩子。
这让仁美更加疯狂了。
因为,似乎,只有她的孩子没有找到了。
因为下方的路线完全不好通过,他们不得不在原地等待,等待被淹没的地方退去一些。
而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
救援队伍很快动身起来,他们克服洪水和各种残骸的重重阻碍,沿着山脚下的道路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