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也在,因为放心不下非要进山和一中的校领导争执起来了,后来说要坐直升机进山,妈就凑过去请人家捎带上我们了。”额……
葛女士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社牛啊。
罗怡笑笑,“既然你们两个都没什么事,我也先走了,其他同学不能没有老师跟着,有什么事及时联系。”
说完,风一样的来了,又风一样的走了。
走之前,还帮忙把陈钧和李一禾之间的帘子拉上,方便他休息。帘子这边,李一禾跟妈妈弟弟小小声说话,帘子那边,陈钧慢慢睁开了眼,一字不落地听他们说话。他忽然发觉,那些困扰了他很久很久、似乎早已成为他生命中一部分的焦躁隐痛,不知何时变得轻飘飘的了。已知的痛苦依然存在,未知的那部分却已解脱。他想起刚才,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李一禾以为他在疑问,但其实不是,重复那四个字,让他有种莫大的幸福和愉悦感。她救了他。
她又一次从天而降救了他。
天花板没有镜子,所以陈钧看不见自己的表情有多温柔,他嘴角克制不住地扬起来,比外面的春光还明媚。
离山区最近、效益年年亏损的医院,食堂伙食可以想见的不会好吃。陈钧因为嗓子和食道很不舒服只能吃流食就算了,她可是好好的,而且饿得一顿能吃得下一头牛啊,所以这没什么味道的白菜胡萝卜合成肉大杂烩,她怎么吃得下?
李一舟不挑食,葛夏也是农村出身吃惯了苦的,两个人都对这样的晚饭没有异议,但是看李一禾一脸难以下咽的样子,李一舟还是说:“我出去找找吧,看附近有没有卖吃的,或者买点水果。”
不放心儿子一个人,葛夏也跟了上去。
病房变得很安静,隔着一道帘子,李一禾甚至能听到陈钧的呼吸声。迟疑两秒,李一禾小声喊“陈钧。”
本来以为还在睡的人出声,低沉微哑“……怎么了?”“噢,没事,我还以为你睡了。“没有任何娱乐又饿得前胸贴后背,李一禾无聊得又想吃他的橘子了,想着喊一声,没人应就说明睡着了她好偷偷拿一个。没想到陈钧醒着,计划失败。
老老实实继续等家人把水果买回来,又听到陈钧重重地咳嗽了两声,跟快不行了似的,李一禾皱眉“你没事儿吧?”别死在她屋里啊。
陈钧的声音还有些虚弱“我嗓子干得难受,想吃橘子润一润,你可以帮我剥一个吗?”
什么叫得寸进尺,啊?她不计前嫌救他一条狗命,现在还被他使唤上了?李一禾恨恨地用力拿过一个橘子,剥开然后绕过帘子递过去:“剥好了,给。"她有点不耐烦。
陈钧"你先尝一下,我不喜欢吃酸的。”
真难伺候。
橘子瓣被塞进嘴里,甘甜丰沛的汁水瞬间溢满口腔,和上一个一样好吃,李一禾把剩下的又递过去,“甜的,很甜。“她咬字很重地特意强调。帘子后面的陈钧勾了勾唇角,“可是我闻到酸味了,可能你对酸味不敏感才会觉得甜,你吃吧,我突然不想吃了。”嗯?那敢情好啊。李一禾高高兴兴地把剩下的都吃了,又听到陈钧说“篮子里的水果也都给你吧,肯定都是酸的,苦的,我吃不下。”真矫情,都这么甜这么好吃了还嫌酸。李一禾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时,门外走廊由远及近传来了像是两个人的脚步声,李一禾彻底绝望一-才刚走不一会儿就回来了,看来附近还真是美食荒漠。她转身重新端起饭盒,准备给自己做做心里建设好把这份难吃的饭菜咽下去。
病房的门被推开,门口站着的人却不是她妈和李一舟。苏滕,和周元,两个人一人拎一个三层的小饭盒,杵在门口像两个门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