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刘嬗!
刘嬉手臂受伤,匆匆逃出,恰好遇见也在鹿鸣阁用膳的灵昌公主。灵昌公主哪里能容这等欺辱女子之事?她当即让人将赵少康围了,令身边几个会武的婢女将赵少康给按住。
薛凝跟沈偃赶来时,刘嫔正在灵昌公主跟前泣不成声,捂住臂上伤口。薛凝目光落在刘嬉手臂上伤口,如今衣袖被挽起,露出雪白手腕子。灵昌公主身边婢子白桃会些医术,正将药粉撒在刘馆手臂之上止血。灵昌公主见不得这般虐待女子之事,容色也冷,说道:“天子脚下,也容此等欺凌女眷之事?”
一旁赵少康却自分辨:“公主容禀,不过吵了几句嘴,不知为何,阿馆却是急起来。她以刀自残,想来自是因沈郎君故去,故染上了疯癫之疾,乃至于情致失常。”
赵少康又提及沈舟,他不知刘嬉有什么把戏,但却提醒刘嬉要知晓分寸,有个要紧把柄在自己手里。
刘棺性狡,不定今日特意在灵昌公主跟前算计自己。刘嫔却蓦然起身,凑跟前,说道:“并非如此!是自与你来往,你时常虐待于我。”
一旁替刘嬉敷药的白桃也忍不住插口:“刘娘子手臂上有些旧伤,非止一日。”
哪怕在灵昌公主跟前,赵少康也不觉露出忿怒之色。他当然不会去想自己素日里虐过刘嫔,只想着今日刘嬉确实是自伤。刘馆今日分明刻意栽赃!
赵少康厉声:“刘嫔,你仔细些言语,莫当我好欺辱!”这样面露凶色之际,一道身影也拦在刘棺跟前,赫然正是沈偃。沈偃轻轻皱眉,他当然不乐意赵少康伤了刘馆。他来到了刘嫔身边之际,刘嬉蓦然攥住了沈偃衣袖。好似落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沈偃怔了怔,有几分局促。
薛凝心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刘媚眼中垂泪,泪水珠子一滴滴凝结在脸颊之上,好似花瓣上露水。她面上有几分绝望气:“赵少康,你不必在要挟与我。今日众人跟前,无妨说清楚,是你杀了沈郎!”
刘嬉面上透出因绝望而生出的决绝气,而这表情也未必便是演的。赵少康也如被泼了一盆冷水,当即怔住了。他吃不准刘嬉葫芦里卖什么药,又闹什么,心里突突跳,一时竞不知晓说什么才好。
他不知晓说什么,刘馆却早就打好稿子。
“当日我与沈郎生出嫌隙,是你言语逗我,说要为我杀了沈郎。我一时气愤,鬼使神差,竟应了你的话头。可后来我与沈郎重修旧好,也早将这些话抛诸脑后。一遭沈郎亡故,你居然跟我说,说是奉我旨意,把他给杀了!”“是你!就是你!”
刘嬉嗓音很厉。
“若非是我,沈郎未必回死!你嫉他要与我定亲,故含嫉杀之!我也有错,我不该一时失言,不该如此的怯弱。但到了今日,我也要赎罪,要弥补此事!便是因此获罪,打成与你同谋,我也要揭破此事!”她泪水簌簌而落。
刘嫦蓦然侧头,望向赶来裴无忌:“裴署长,今日我已写信告罪,自承有罪,是甘心入狱。还盼,署长抓住赵少康!”薛凝注意到裴无忌已经在一旁看了会儿戏了。裴无忌着暗红官服,被玄隐署卫士簇拥而来,旁人自动让了一条道,倒是好大的派头。
赵少康在刘嬉说那些话时已经冷汗津津,如今眼见裴无忌也被召唤而来,顿时膝头发软。
他背心生凉,嗓音不觉发颤:“裴署长,不必听刘嬉胡说。”刘嫔厉声:“我胡说?难道我污蔑自己,不过是盼你获罪?我愿为人证,证赵少康是杀人凶手!”
她含泪的眼里流淌一抹清光:“还是,是你随口胡说,谁骗于我。”裴无忌淡淡嗯了一声,面上瞧不出喜怒。
薛凝估摸着裴无忌心里有数,毕竟那卷宗还是裴无忌给她的,玄隐署早查过了。
赵少康在演,刘馆也是在演。
赵少康已摇头,颤声:“不过是胡说罢了!”刘棺却在一旁不肯放:“怎会是胡说?这半年间,你便是这样和我说。”赵少康:“我虽应了刘娘子,可她虽心如蛇蝎,我却不能知法犯法,故也未按她吩咐行事。可是后来,沈家大公子却是死了,我便相欺,说是我动的手。我素遵朝廷律令,又怎会杀人?”
赵少康人前一点儿也不肯让。
裴无忌漫不经心听着,似有些不耐。
刘嫦没去擦面上泪水,说道:“那时你夺我一枚贴身发钗,说乃是凭证,快快还我。”
这也不足为怪,这轻浮登徒子拿捏女眷,通常夺一件贴身物件儿,好造谣传谣,不过是寻常手段。
薛凝心里略有奇怪,这物件儿难道赵少康还真随身携带?只见赵少康面色变幻,还真拿出一枚钗。
那钗白玉质地,样式简单,玉质温润。薛凝注意到钗头样式也是带飞仙钩,这是裴无忌回京时候带来的小流行。
看来每次见面,赵少康就会特意带着刘嫔贴身之物,这也是对刘嬉一种刻意压迫。
但刘嬉显然不甘心,今日也将这把柄给取了回来。发钗被刘嬉拿住,刘嬉似甚为绝望,欲举钗自尽。沈偃与刘嬉靠得近,自然出手阻之。
刘嬉蓦然扑入沈偃怀中,放声大哭。
沈偃略一犹豫,伸手按住了刘嫦肩头,笨拙拍了刘嫔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