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们回头齐刷刷地看向顾翠儿,就连平时只埋头读书的陈敏也推了推眼镜,好奇地看过来。
“除非咱们食堂那位掌勺的庞师傅哪天有事不在,"袁彩霞忍不住唉声叹气,她也盼得眼睛都绿了好不好,“不然啊,咱们就甭想再吃上喽!"说着,她瞟了一眼林小棠,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因为咱们的小班长摸不着锅铲啊!众人听得一头雾水,这和小班长又有啥关系?“什么庞师傅有事?什么摸锅铲?“刘建国憨憨地挠着后脑勺,更加迷惑了,“小班长不是在食堂帮工嘛?想摸锅铲那还不容易?洗锅铲的时候想摸多少下摸不着?”
“那个土豆丝……陈敏率先反应了过来,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和惊讶,“是不是林班长你炒的?”
“啊?真的假的?”
“小班长,真的是你炒的?"王铁山猛地一拍大腿,发出“啪"的一声响,恍然大悟,“对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你是炊事员啊!你肯定会做饭的啊!没跑了!肯定是你!”
“小班长,真的是你炒的啊?"刘建国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围着林小棠转了一圈,一脸地稀奇,“哎呀妈呀!没想到你手艺这么好啊!那个萝卜缨你到底是咋做的?咋那么好吃呢?我还一直以为是哪个深藏不露的大师傅炒的呢!”“哼!那当然!"顾翠儿与有荣焉地挺起胸膛,“我们小棠自然是大师傅!她可是"特级炊事员"!你们知道什么是特级不?那就是顶顶厉害的,全军最拔尖儿的那一拨!炒个土豆丝、萝卜缨算什么?她前两年还只有十四岁的时候,在我们村给大家伙做的那个油渣炒白菜,嘿!那味道,我们全村人到现在还挂在嘴上念叨呢!逢年过节谁家做这道菜,都得提一嘴!”她这话倒是不假,后山村至今还流传着“解放军小炊事员"的传说,谁家要是做了油渣大白菜,家里的长辈总会忍不住感慨一句,“嗯,香是香,可比起那年部队上那个小同志做的,还是差了点意思哟…”“哇!"一班的同学们闻言,忍不住两眼放光。“小班长!你手艺这么好,食堂为啥不让你炒菜啊?”一个女同学忍不住替她抱不平,“你不知道我们做梦都馋那个酸辣土豆丝,回回打饭都眼巴巴地盼着呢!食堂领导是咋想的呀?”
林小棠随手甩了甩手里的狗尾巴草,浑不在意的笑道,“嗨,那天就是特殊情况,庞师傅临时有事,我就帮个忙而已,再说了,帮工的主要任务就是打杂,食堂有食堂的规矩,哪能让我一个帮工天天去掌勺呢?那不乱了套了?”“食堂可真是不知变通!"陈敏扶了扶眼镜,语气中带着她特有的冷静和犀利,“他们又不是不知道你的手艺?再说了,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那个庞师傅的手艺,大家有目共睹,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上这个掌勺的。”听了陈敏这话,大家像是找到了共鸣,纷纷点头,七嘴八舌地开始声讨起食堂的种种,当然,说得最多的还是庞师傅那稳定的难吃水平。一行人扛着农具,一路叽叽喳喳个没完,直到和班主任唐老师在菠菜地头汇合,这才暂时消停下来。
他们今天的任务就是给这片长势喜人的秋菠菜施肥,臭气熏天的粪肥对于没怎么干过农活的城里学生来说,着实是个不小的考验。刘建国在农村长大,对此习以为常,他面不改色地开始上手,顾翠儿和邱穗算是女同学里最能吃苦的,虽然也皱眉屏住呼吸,但还是很快挽起袖子跟了上去。
然而,在此之前还有一个人二话不说,利落地卷起袖子,熟练地进行肥料配比和泼洒了,那动作一看就不是生手,那就是林小棠。袁彩霞用手紧紧捏着鼻子,看着那黑乎乎的粪肥实在无从下手,她强忍着不适凑到林小棠身边,“小班长,你……你怎么连施肥也会呀?你……你不是炊事员吗?这活儿……跟做饭不搭边吧?”
茅玲玲也正做着激烈的心理建设,她家境优渥,更是从来没接触过这些,不过她性格内敛,面上倒是竭力保持着镇定,只有微微发白的嘴唇泄露了她内心的不适。
班主任唐老师戴着顶草帽,看着学生们各异的表现,目光落在动作娴熟的林小棠身上,忍不住打趣道,“林小棠同学,你不会告诉我,这浇粪肥也跟你们平时在炊事班撒盐、倒酱油一样,讲究个手感吧?舀多少,泼多远,全靠手上扣量?″
显然,他是从化学老师夏老头那里听说了林小棠在化学课上的“壮举"了,那一手孰能生巧可真是让夏老头开了眼,现在每次做实验课,他都瞧稀奇似的看着林小棠做实验,还时不时和她讨论讨论这个手感的问题。林小棠直起腰,脆生生地答道,“唐老师,在部队的时候,我们后勤也要自己种菜的,大家不光要管做饭,还要尽量做到自给自足,这些都是我们班长手把手教的,就像菠菜这种叶菜,肥料一定要兑稀了,泼的时候勺子要放低,贴着地皮泼,不然浓度太高,或者溅到叶子上,容易把苗烧坏了,唐老师,我说得对不对?”
“对!对对对!非常正确!"唐老师闻言开怀大笑,连连点头道,“理论联系实际,说得一点没错!看来果然是部队最能锻炼人啊!你这个小同志懂得还真不少,是块学农的好料子!”
一班的同学们又是给菠菜施肥,又是给旁边地里的大葱松土,一个个忙得满头大汗,身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