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棠,仿佛她刚才表演的不是倒水,而是什么绝世武功。
林小棠一边笑着收拾桌上的课本,一边打趣道,“这算什么武林高手?我顶多是卖艺的时候能多表演一项′蒙眼倒水'的手艺,混口饭吃。”“小棠,你说我要是也想练出你这手绝活,得在食堂干上几年才行啊?“顾翠儿挽着她的胳膊,一脸向往地问道,她们现在都在食堂帮工,近水楼台先得月,说不定还能跟着学两手。
没等林小棠回答,旁边路过的陈敏推了推眼镜,一针见血地说,“你啊?干几年也够呛,不信你去问问咱们学校食堂里那些大师傅,有几个能像林班长这样手稳的?这玩意儿,我看不光靠练,还得有点天赋。“她说话总是这么直接,却往往切中要害。
袁彩霞立刻深有同感地附和道,“就是就是!我看咱们食堂那些大师傅的手,抖得跟筛糠似的,不然那菜的味道怎么会跟抽风似的,忽咸忽淡没个准谱。一提起食堂,大家顿时打开了话匣子,七嘴八舌地吐槽起食堂那一言难尽的伙食来。
林小棠一边听着同学们夸张的抱怨,一边拿起上午实验剩下的小半截青萝卜,“咔嚓”咬了一口,她眯着眼睛品了品,“嗯,这萝卜不错,糖分高,水分也足,口感脆甜,看来今年冬天的腌萝卜肯定肯定味道差不了。”“哎,小班长,"王铁山忽然想起什么,凑过来问道,“我听说,你和顾翠儿、邱穗她们,现在都在咱们学校食堂帮工,是不是?"得到肯定答复后,他眼睛一亮,“你可是正儿八经的炊事员,就食堂现在这饭菜水平,你就没啥想法?有没有啥招儿能让他们改善改善?哪怕就一点点呢?”“就是就是!"刘建国也皱着眉头,一脸的痛心疾首,“俺在乡下算是嘴最不挑的了,树皮草根饿极了也能往下咽。可看看咱们食堂,愣是能把那水灵灵的白菜土豆给做出隔夜味儿来,那可真是糟践东西,说实话,俺觉得自己随便炒炒者都比他们弄得好吃。”
林小棠双手托着下巴,听着大家的抱怨,也忍不住跟着唉声叹气,小脸皱成了一团。她何尝不着急?其实刚进食堂帮工没两天,看着那些被随意处理的食材,听着同学们私下里的吐槽,她这心里就跟猫抓似的,恨不得立刻挽起袖子亲自上阵,把那些大师傅通通都给培训一遍。之前给老王班长和沈姐姐写信的时候,她还洋洋得意地汇报了自己当上了班长,而且还进了京大食堂做帮工,当然,她也在信里跟钱师傅好好念叨了一番京大食堂的饭菜有多敷衍。
没想到老王班长的回信来得飞快,信里免不了先夸她一番,但老王字里行间全是不放心地叮嘱,他说大学里不比在部队,人际关系复杂,凡事要三思而后行,让她不要莽撞,尤其是在新环境,先好好干着,多看多学多做,要少说话。林小棠知道班长的担忧,这是怕她性子直,刚上岗没几天就被人给劝退了。沈姐姐的回信更是细致,不过她也表达了和老王班长同样的担忧,她还仔细分析了利害关系。信里说,京大食堂的大师傅们做饭水平如此敷衍,却还能稳稳当当地干下去,这里面肯定有很多盘根错节的原因,不知道牵扯到什么人的利益关系。她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如果她表现得太过急切,很容易在不经意间得罪人,沈姐姐劝她先按捺住性子,多观察观察,了解清楚情况,静观其变。林小棠看到这里不得不佩服沈姐姐敏锐,一下子就猜中了问题的关键。关于这一点,她其实也早就了解到七七八八了,毕竞她在食堂里可是有不少眼线的,那些食材们可是掌握了大量一手情报,所以她刚去食堂第一天就把后厨那厂个掌勺的和管事的脾性摸了个底儿掉。
比如,那些堆在墙角的小土豆们就曾悄悄向她告状,「小棠小棠!我跟你说,那个胖胖的庞师傅看着整天笑眯眯的,像个弥勒佛,其实可不好惹啦!他是个笑面虎!」
旁边几个身上还沾着泥的小土豆争先恐后地附和,「就是就是!我都被他踢了好几脚了!明明是他自己走路不长眼撞到我们筐子,还反过来怨我们挡了他的路!」
「小棠你快看!我肚子上这青了一大片,就是早上被那个庞师傅一脚踢的!」一个带着淤青的小土豆委屈道。
「反正食堂里好多人都不敢轻易惹他,」一个消息比较灵通的小土豆神秘兮兮地透露,「我偷偷听到葛师傅私下里跟人嘀咕,说这个庞师傅是什么后勤主任家的什么远房侄子,后台硬着呢!大家都说他是块"铁板',踢不得!」雷勇、李小飞他们在信里写得就更直接了,他们咋咋呼呼地叮嘱她,让她在京城千万要苟着点,反复强调她一个小姑娘家,要是真不小心得罪了地头蛇,搞不好真有可能被人套麻袋敲闷棍呢!他们还忧心忡忡地表示,到时候他们可是天高皇帝远,想帮都帮不上她!
雷勇他们的信写了足足十几页纸,林小棠看完觉得可能是因为他们的字写得跟狗爬似的,特别占地方,也可能是因为他们废话连篇,这厚厚的信纸折起来鼓鼓囊囊的,差点就把信封给撑破了。估计也是因为实在太厚实了,他们才机智地分开夹带在老王班长和沈姐姐的信封里一起寄了过来。那几天宿舍里的人陆续都收到了家里的来信,其他人基本都是薄薄的一两页,内容也无非是报个平安,顺便叮嘱几句“好好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