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像个孤家老人,却不阻拦。
他和昭昭后半生都不会再分开,何必同她亲族争朝夕之长?
是日午后,楚瑜和岑子衿带着迎亲的队伍终于抵达西州,楚婉华并未看到长如游龙的队伍,想来已被楚凌澈妥善安置。
楚瑜踏入王府满脸不甘,像是憋了一肚子气,还免不了对淳王见礼。
但区区封地王,身为顺王世子,又何须放在眼中?这礼数,自然做的不情不愿。
楚凌澈自是知道为何,祁渊带楚婉华这一路过来,夺了他送亲使的令牌,顺王府的脸都被楚瑜丢尽了。
更想到如今龙椅上坐的是顺王血脉,母后含冤而死,对楚瑜就没好脸色,受了他的礼后,直接将人晾在了府门,拂袖离开。
岑子衿看在眼中,摇着折扇,见穆云时来接,走的干脆。
沈静姝和兰芷将锦鲤带去东苑,这一路上,还同照料锦鲤的人学了不少。
楚凌澈到东苑时,便听祁渊淡淡问道:“锦鲤路上,可有死伤?”
只见院中四人瞬间跪地,为首的邀功道:“回陛下,完好无损,甚至有条怀了卵,想来,能孵出些……”
想到离开朝阳时,祁渊说锦鲤若死一条,便杀他们一人。
他们哪敢不上心,一路心惊胆颤,终于把这车祖宗平安送到西州,路途过半。
“只是,此去京中尚有路程,雌鱼怀卵不宜挪动,需相对安静、清澈的水域静养。”
那人说的小心翼翼,生怕祁渊不高兴。
“这好办。”
楚凌澈看了眼水箱中的锦鲤,“你只管说如何照料,偌大的王府,还愁养不活它吗?”
说着,他看向楚婉华,问道:“母后赠予阿姐的锦鲤,阿姐都不给澈儿留几条……”
楚婉华还未作答,祁渊便蹙眉先言:“多大人了,还唤着阿姐撒娇,朕是该同顾老大人说道说道,早日为你寻个知心人。”
楚凌澈气得冷哼,“陛下前几日还说本王是毛头小子,不过一副永子棋讨得外祖欢心,便以为能掌控我了?”
这几日,顾延和祁渊时常对弈,楚婉华见两人拌嘴,恍惚间,倒有些不像祁帝和楚王,只觉家常娴静,岁月安好。
她绕过祁渊,吩咐仍跪着的人:“为淳王挑几条留下,抱卵的雌鱼一并留在王府安置。”
言罢,她拉起沈静姝的手往府外走去。
沈静姝本还在一旁发愣,心思重重,瞬间醒神:“殿下要去哪?”
“带你去见个人。”
楚婉华眉眼含笑,这几日她已将西州城逛遍,更是提前去了沈大人在这的府宅。
当年沈青山因为嫡系受牵,才被革职流放,她心中过意不去,可即使用尽全力,也只能保沈静姝留在身边,还是以婢女的身份。
今日之后,楚婉华会放她自由身,沈静姝本就是高门贵女,何必跟她去祁国宫中,再受苦楚?
楚婉华紧紧攥着沈静姝的手,想起在朝阳她为伴读的日子,喉头微涩,纵有不舍,却更想她安好顺遂。
沈静姝心底隐隐察觉到,眼眶一热,双手反握住楚婉华的腕子:“是……阿爹阿母吗?”